“啊……张师兄,他是……”
张戈回头,手顿了顿,背在了身后,眼睛游移道:“是师父的一位故友……姓尹。”他想了想,没有说尹四辉的名字。
“姓尹,公子可是幽州尹氏?在下孙傅,与张师弟师出同门。”孙傅的目光噌的热切起来。
“幸会。”
尹四辉看了张戈一眼,点头道:“两位是来买佛珠?在下也想挑选一些,不知可否同行?”
孙傅闻言,看了张戈一眼,这才想起适才两人之间略显诡异的气氛。他看面前这位姓尹的公子,衣饰华贵,身后跟着的侍卫瞧着也不一般,便道:“张师弟?”
“尹公子今日倒是很悠闲啊。”张戈露出和善的微笑,“自然可以,还请先行。”
尹四辉有些意外,他五指张开,在张戈眼前手心手背翻转了两下,双眸含笑看他,却见张戈真的是不以为意,还微笑着对他又说了一遍“请。”
他饶有兴致的看张戈一眼,抬脚进店。
孙傅本就在店内,见尹四辉进来,便向后走了一些,忽然听见身后师弟长笑道:“掌柜的!快将你们这里最好的佛珠拿来。要大师开过光,有清心寡欲奇效的!”
清心寡欲?!
孙傅奇怪的看了一眼张戈,又看了一眼尹四辉,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客官,您可是来对咯,咱们店里有最清心的佛珠,至于寡欲,您说笑了……”掌柜笑脸盈盈的迎过来,眉毛一耸,补充道:“佛家崇尚六根清净,都是寡欲的,何况佛珠呢。”
哦豁,很上道的掌柜啊。
张戈笑着对掌柜道:“那还不快快拿来。”他转眸看尹四辉,“尹公子,快过年了,今日又碰巧遇见,可不要推辞我这份礼。”
“送给在下?”尹四辉将斗篷帽子拿下,店内悬空吊挂着许多精美的锡箔,隔着团团元宝锡箔,露出这样俊美的一张脸,一时叫几个进店的女儿家瞥见,不禁红了脸。
“是啊。”张戈笑着点头,“尹公子可不要推辞。”
“戈弟的一番心思,在下当然不会推辞。只是……”尹四辉的声音很愉快,“俗话说,送礼要送到人心坎上。戈弟虽然是好意,但比起佛珠,在下更想要这家店的好酒……”他期待的看着张戈。
“……好酒?”
一旁的小二听见,连忙道:“原来是熟客,公子要多少酒?可需要帮忙运回家去?”
张戈:“什么酒?”
尹四辉:“是这家店的年酒,在下往年都是派人来取,今年想着来逛逛自己买也不错。既然戈弟要送,就送在下一坛子年酒吧。”
“这里怎么什么都卖……”张戈嘀咕了一句,卖佛珠的地方居然还卖酒,难不成极好喝?
他有些心馋,就问道:“这家的酒,莫非很好喝?”
“好喝。”尹四辉偷偷笑了下,“怎么不好喝,绝等佳酿!”
“真的吗?那小二……给这位尹公子来一坛,我……师兄你要买吗?”张戈问孙傅道。
孙傅已在另一个小二的推荐下选好了几串佛珠,闻言道:“也好,我也不知这里竟有美酒,既然如此,干脆买个十坛送入书院。”
张戈便点点头,和小二去柜台登记地址。登记好后,小二把尹四辉拿坛子酒拿来,递给张戈,张戈吃力的抱在怀中,举起给尹四辉。
“尹公子,你的酒。”
尹四辉笑道:“多谢,戈弟破费了。”
“没事,也没几个钱……”张戈洒脱一笑,停顿了两秒,道:“你怎么不接?”
“这……”尹四辉带着几分委屈的揉了揉手,“在下手疼,实在拿不动这坛子酒啊。”
四目相对。
尹四辉无辜的看着张戈。
张戈举着酒坛的手猛地缩回来,将酒坛子抱在怀中,怒瞪尹四辉,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真的要给这个人送礼!
还手疼,咸猪手就该下酒,打一下还疼起来了!
“你的侍卫呢?我给他!”张戈看了一圈周围,问道。
“适才牛儿登记时,在下派他去办些事。唉……这可如何是好,唉唉,罢了,牛儿把酒坛给在下吧,既然是牛儿的心意,在下就是疼也要接着。”
孙傅担忧道:“尹公子是手上有伤吗?”
“是啊,在下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手撑着地上现在都隐隐作痛。”
玛德,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张戈沉默。
孙傅信以为真,便对张戈提议道:“张师弟拿着可吃力,不如我帮尹公子抱着。师弟心意到了便是。”他对张戈的印象,从流觞会吹点风都能病倒开始,就一直停留在了“师弟身体廋弱,体质也不好的”观点上。觉得稍微重些的东西,师弟拿着怕也吃力。
张戈明白尹四辉在装,怎么还好意思把自己惹来的麻烦给孙傅,便道:“多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