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南朝都城,自太祖南宫鸿龙袍加身,定都于此已近三十年,镇南王府就坐落于此。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声音远远的从王府墙外传来,早早就睡去的皇甫岚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嘴角还带着笑,说了句什么,然后翻了个身。
这时,突然传来了几声压抑的哭声,“谁在哭?”刚才还在做梦的皇甫岚被一阵哭声吵醒,她叫了几声贴身丫鬟莺儿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沉,莺儿并没有应声,屋里也没有点蜡,一片漆黑。
“是谁在哭?”她又问道,但还没有人回答。
她素来胆子大,起身披了外衫,就顺着声音出了房门,外面黑洞洞的,只有月亮挂在半空,她趁着月光,顺着脚下的小路又转过一个竹林,来到了一个寺院的大殿前,这时哭声也适时停了下来。
“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寺院?”她不由得觉得奇怪起来,看着四处也不是熟悉的样子,“是不是应该回去,明天早上再叫了人过来问问!”她自言自语道。
可哭声又幽幽响了起来,她寻着声就走了进去。
寺院没有院子,进去就是大雄宝殿,一个白衣少女正跪在佛祖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幽幽的哭着,“佛祖,我愿放弃五百年修行,重新转世为人,只求与清平再度相见!”
她感到好奇,“这哪房的丫鬟,看这穿戴,又像是小姐,可这府里除了我还有别的小姐?哎呀不管了,哭的这么伤心,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心里暗念道,就上前想要问清缘由。突然听到莺儿的声音,
“小姐,醒醒,醒醒!”
周边突然升起了一层白雾,那少女消失了,然后周边的一切都消失了,“莺儿,你在哪?”她大喊着,四周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越来越害怕,只好大声的喊着丫鬟,“莺儿!莺儿!”然后突然心口一紧,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个梦。岚儿坐了起来,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她看看窗外,天已经大亮。
“小姐,你做噩梦了?都是昨晚落水的缘故!就不应该去那里放风筝!”莺儿闻声连忙走到床边。看她失神坐在那里,忙拿了一个杏黄色蝶穿牡丹的软枕塞在她背后,让她靠着,又说“两个公子刚才都来了,见你没醒就又走了。大公子给你拿来了梅子糖,让你喝药时候吃一颗,不能多吃,不然到时候闹牙疼又哭。”
“还是大哥最了解我。”岚儿刚醒还有点恍神,但是听到梅子糖就笑了起来。笑完又靠在软枕上想起昨天在花园发生的事情。
说到落水,还得从昨天早上说起。
不同于北方春天的明媚,地处南地的宁城,春天总是阴雨连绵,在一连下了半个月后,昨天终于放晴。皇甫岚一忙完自己的事情,就一叠声的让贴身丫鬟莺儿翻出来了大蝴蝶风筝,就要到花园里去。
她穿着一件绯红的裙子,外面一件月白的罩衫,一双乌亮的眼睛的盯着前面的花园的凉亭,飞快的从草地横穿过去,完全不理会脚上已经溅了泥点子上去,更没听到后面跟着的莺儿说的草地上刚下过雨,不要从草地上过得话。
“这王府里就山坡上最是敞亮,只湖边稀稀疏疏的有几棵玉兰树,风筝不容易挂在树上!”皇甫岚说着,人已经从凉亭下去,在一从芭蕉处拐弯不见了。
莺儿想着今天风有点大,给她拿了件织锦披风搭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拿着风筝一路紧跟,看着她家小姐拐弯不见了,就紧跑两步。路上有两个打扫的小厮,看到小姐过来忙悄无声息退到了别处。
好不容易在湖边的小山坡那追上了皇甫岚,莺儿将拿的披风放在湖边的石凳上,站着喘了口气。才找了个空地。她一手拿线轴,一手托风筝,然后迎着风小跑了几步松开了风筝,等风筝慢慢的起来了,又把线慢慢的一段一段放了出去,没一会,蝴蝶风筝就飘在了半空中。
“让我来,我放的高!”皇甫岚看到风筝飞了起来,急不可耐的将线轴从莺儿手里拿了过来,抬头看着那空中飞舞的粉色蝴蝶,将手中的线轴飞快的转动,线很快地就松了出去。
“小姐,不能放线放的这么快,风筝还没”话没说完,风筝头朝下荡荡悠悠得载了了下来,好巧不巧,挂在了湖边的玉兰树上。“稳呢!”
“你看,我说吧?小姐就是性子急!我去找个小厮过来。”莺儿小声的埋怨道,跑到风筝挂着的玉兰树看了看,又试着蹦了几下,眼瞅着是碰到碰不到,就准备去找个小厮爬上去拿下来。
谁知皇甫岚跟过来,抬头看了一下,想都没想麻利地弯腰将长裙下摆一系,又站起来用手拍了拍玉兰树粗粝的树干,就一只脚蹬住树,两手搂住了树干,“我自己就能拿下来!。”
这时背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岚儿”。
皇甫岚瞬间将脚从树上放了下来,用手快速整理了罗裙,斯斯文文地站好,扭过了身子,“子安哥哥,我的风筝挂树上了,你帮我。”
子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