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少默觉得，他得说些什么了。
乔少默就对苏童雪说道：“妈咪，你和爹地分开是不是因为奶奶？”
苏童雪沉默。
乔少默又道：“我知道小草这样肯定和奶奶有关，虽然我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妈咪你放心，如果我见到了奶奶，我也一定要问奶奶要个交代，让她给小草道歉给小草一个交代！”
乔少默一向都是个看起来很淡漠的孩子。
总是无悲无喜，仿若没有情绪一般。
可说这话时，乔少默情绪却是明显很激动，甚至是愤怒。
这让苏童雪不由有一丝欣慰。
之前很多人说，乔少默是个没有感情的孩子。
但她知道，不是。
她的少默，和小希瓜瓜一样，也都是个好孩子。
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而已。
而她果然没有看错。
少默对待小草，虽然没有小希和瓜瓜表现得那样亲昵，但是他心里是将小草看得很重的，从他此刻的表现就能够看出。
然而苏童雪却依旧还是只能沉默。
她现在还不能告诉少默，兰雅已经死了。
少默也不可能再问自己的奶奶要个交代了。
现在事情太多了。
这个时候，还不是告诉孩子们，他们奶奶已经走了的时候。
这边，乔少默忽然又说道：“但是妈咪，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怪罪爹地，爹地也是很喜欢小草的，虽然这一年多来爹地从来没有看过我们，但我相信，爹地心里还是记挂我们的。”
顿了一下，乔少默咬咬唇：“妈咪，乔少希说爹地要去找胖女人，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不要相信，爹地不是这样的人，之前爹地和我们吃过的最后一次饭，他说的话我总觉得不是真的。”
“爹地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妈咪你这次如果去美国是去见爹地的话，和爹地好好谈一谈好不好？我觉得你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望着乔少默恳求的眼神，苏童雪心很痛。
少默这孩子果然像父亲，太聪明了。
只是让她如何回答乔少默呢？
沉默了半响，苏童雪只能摸了摸乔少默的脑袋，她说道：“少默，不管你爹地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们分开，不管你爹地有没有难言之隐，但我希望你要记住一点。”
“就是你说得对了，你爹地不是花心大萝卜，相反，他是全世界最专情最好的男人，也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
乔少默愣了下。
他眼中闪过了一道错愕。
明显，他很惊讶苏童雪为什么对他爹地的态
度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而苏童雪也没有解释。
她苦涩笑了一声：“好了，少默回去吧，妈咪过几天就会回来，你们在家里好好等着妈咪。”
……
伴随着巨大的机翼声，飞机缓缓升上了空中。
苏童雪的目光看向窗外，眼神恍惚。
就在数天前，她才和乔念前往美国。
而现在，她又要再次出发去美国了。
但两次的心态，却完全不一样了。
上一次，她为兰雅。
而这一次，她为乔墨寒。
上一次，她满心怀着恨。
而这一次，她满心怀着痛和悲。
当眼前出现蓝天白云时，苏童雪忽然指向窗外，她说道：“乔念，你看外面有什么？”
乔念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目光所及，大片大片白云。
乔念有些怔然看着苏童雪。
她觉得，苏童雪现在应该没有心思让她看这些白云。
果然下一秒，苏童雪唇角勾出一个恍惚的笑容，她说道：“乔念，你说人死后，灵魂会不会飘到天上来？”
乔念愣了愣。
人死后，还有灵魂吗？
不，应该没有。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谓灵魂，只是人类虚构出来的。
可此刻，乔念却希望灵魂这个说法并不是人类虚构出
来的。
她希望，人死后，真会有灵魂。
乔念幽幽说了一句：“也许会。”
苏童雪的手掌印在了窗户上。
苏童雪也从来不相信封建迷信。
她是一个坚定的唯独主义者。
可此刻，她却愿意相信。
她相信，乔墨寒虽然死了，但他的灵魂却说开飘在了天上，甚至此刻正在看着飞机里的她。
苏童雪凝视着眼前一片又一片的白云，仿若要搜寻出乔墨寒的影子一般。
良久后，苏童雪的呼吸忽然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