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脾气不好,被陈家抛弃,脾气更差。
对于他恶劣的话,安月早免疫了。
她平静地回:“我合同里本就有照顾您穿衣洗漱这一条,陈总不觉得我占您便宜的话,可以代劳。”
下一秒,陈宴节骨分明的手骤然捏紧。
手背青筋根根浮现。
显然气得不轻,他压低声音道:“滚。”
梅度二开,安月内心毫无波澜。
顺着他攥紧的手,她一路往上看,从男人那条紧实的手臂定格在他的侧脸。
泛黄的灯光下,浓密地长睫遮住了他眼中情愫。
安月看不清他的眼神。
就像那时,她一样没有看清。
但她知道,那人是他。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沉默片刻,没有选择退让。
“我进去把东西给您摆好。”
每天晚上,不管吃不吃晚饭,陈宴都会立刻去洗澡。
卫生间不大,他双腿还在康复中,目前无法完全站立,洗漱用品都得提前摆好。
下午只顾着研究牛排,她给忙忘了。
陈宴不爱笑,此时脸色更沉。
他没有让开,安月就贴着门与轮椅间的缝隙,贴着挤进了洗手间。
四目相对,陈宴眼神冷的吓人。
安月看了两眼,平静地转移了视线。
洗手间放不下浴缸,洗澡只能用淋浴,她把干净毛巾拿出来挂好。
按下开头,袖子挽高,手伸到花洒下面,水温调至合适,再将墙上安装的折叠椅放下来。
“陈总,您可以洗澡了。”
说着,她转身走到洗手台,取下自己用的毛巾,擦干手臂上的水。
陈宴操作轮椅进来。
安月挂好毛巾,打算转身离开。
忽然听见叮的一声。
转头看去,男人的手从门把手上拿开。
这提示安月,门被反锁。
门后有一副拐杖,平时陈宴靠撑着它,坐到折叠椅上面洗澡。
今天他没有去拿拐杖。
而是一边解衬衣扣,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合同里有这一条,请你专业一点。”
随着衬衣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锁骨与紧实的腹肌一点点出现,暖黄灯光下,蜜色肌肤增添了几分野性。
漂亮的线条感,性感又撩人。
安月眼睫颤了一下,她抿着唇,无处安放的视线最终落在淅淅沥沥地水柱下。
窸窣声混合水声,短暂模糊了她的听觉。
虽然不是专业保姆,作为一个专业打工人,她职业感很强。
接过男人脱下的衬衣挂起来。
陈宴的衣裤全是量身定制款,身上这条黑色西裤没有系皮带。
他淡漠地看着安月,手在解拉链。
回眸对上他的视线,尽管心脏咚咚狂跳,安月面上还保持着冷静。
她礼貌地问:“陈总,我目前学会的有盐浴药浴还是醋浴,您想洗哪一种?”
听到要选择,陈宴的手顿了一下。
他那双俊眉宇拢紧,似乎难以选择。
半晌,他来了一句:“你是我保姆,你决定。”
猜到他会这么说,安月走到玻璃柜前,在里面翻翻找找,找到盒子,一转身目光被男人那双大长腿占据。
陈宴的腿又长又直,只是出了车祸之后,留下了手术缝合的疤痕。
还在恢复中,所以看着有些狰狞。
安月并不怕。
从他腿上粗略扫过,把盒子放在洗手台,捡起西裤挂起来,将轮椅往前推。
停好,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走到男人面前,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见包裹的…
安月还是僵住了。
陈宴可不管她尴尬还是害羞,他面不改色,一副厌仄仄地神态,冷冷看着她。
“嫌我重,不想抱我?”
他很会提反问,且每次问题都很刁钻。
安月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摇了摇头,偏头移开视线。
俯身靠近,双手穿过男人腋下。
陈宴肌肤冰冰凉凉,她手臂温热,贴在一起,对方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往鼻腔钻。
惊的安月汗毛根根竖立。
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过。
从陈宴的角度,自己的脸几乎快贴到她心口。
霎时,他耳尖红了。
压低的声音带着愠意:“你要闷死我?”
“啊?”
安月咬紧牙关,不去乱想,全神贯注地要把他抱起来,结果他这话给问懵了。
她往天花板和总开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