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选择困难症有针对性。
拿食物来说,得按顺序摆放在桌。
像安月这样同时放,会让他内心十分纠结,纠结到动不了筷子。
陈宴面色阴沉地看着安月,像要把她盯个窟窿似的。
安月也顶着他。
两人互不相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安静的房间,忽然响起一道饥饿声,陈宴昨晚没吃饭,这声音从哪来的,不言而喻。
安月看了眼他的腹部,微笑道:“陈总,打个商量呗。”
对于肚子发出的尴尬,陈宴丝毫不觉窘迫。
他淡然送给安月一个字:“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要您告诉我,您的喜好就行。”
这每天做饭像瞎子摸象,太折腾人。
闻言,陈宴双手交叠,冷厉地对她说:“我的喜好是让你滚。”
她这话当耳旁风,“我指的是食物,不是指人。”
陈宴只是冷冷看着她,并未再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眼看粥就要凉了,安月终究先败下阵来,她叹了口气,挫败地低下头。
把装油条的瓷盘往前推了推。
为了方便他食用,她买回来,拿进厨房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
“您慢用。”
说完,她起身走了。
尽管这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到底是雇佣关系,安月端着自己那一份早餐去了茶几。
陈宴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筷子尖碰到一块切好的油条,他微微皱眉,往茶几的方向看去。
五月,跟中午的燥热不同。
清晨的风很凉爽。
清风拂起窗帘,吹散女人耳旁的碎发,散碎的阳光洒进来。
部分洒在身上。
安月侧首望着窗外,右手拿着筷子长的油条,那张秀雅的脸沐浴在阳光下。
她呱唧咬了一大口油条,腮颊鼓弄。
活像一只晒太阳的小仓鼠。
那样安静,安静中又带着陈宴从来不曾有过的朝气。
他眸色微沉,不知在想什么。
察觉女人回头,他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安月吃着油条,她往男人的方向看去,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吃完饭,她开始收拾房间,途中接到了安阳的电话。
“老爸,什么事?”
他们父女一般没事不会给对方打电话,一打电话准是对方有事。
安阳没有拐弯抹角,直说:“月月,听你妈说,你明天要跟我们一起回去插秧。”
“嗯。”
“这样,你把陈宴一起带上。”
安月拧了下眉,看了眼紧闭的木门,不解地问:“带他做什么?”
自从女儿差点出事,安阳一夜之间头发白了许多。
一改以前的吊儿郎当,成熟的不像他。
他耐心回道:“听你妈说,那孩子除了去医院复检就没出过门,咱们乡下空气好,让他换换心情也好,你说呢?”
以前他说一不二,不会过问女儿的意见。
安月没有急着回答,她拿着扫把走到沙发坐下,盯着陈宴的房门,清澈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爸,乡下空气是好,但你知道的,他估计不会去。”
“你问问呗,他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好,我去问问。”
挂了电话,安月看着手机轻笑。
以前他们父女说不到三句就会吵起来,现在反而能好好相处了。
拿着扫把,走到门口。屈指敲门。
“陈总,我要打扫卫生,请问方便进来吗?”
“请进。”
安月推门进去,房间整体呈白色极简风,在双人床旁边放着一张升降书桌。
上面整齐摆着一些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陈宴身着黑色真丝睡衣,坐在书桌前,骨节分明的双手敲打着键盘。
低沉的键盘声不显急迫。
他背对着安月,腰背挺拔,慵懒又松弛。
像一只高贵的黑猫
她目光往旁看,见床上散乱的被子,放下扫把走上前。
陈宴睡的这间房以前是爸妈在住,新城区买房后,老城区的房子就空出来了。
因为陈宴要来住,她和老爸把房间里老式家具全部换成潮款。
就连墙面也重新做了粉刷。
导致房门打开,陈宴这间房跟外面的客厅活像两个世界。
弯腰够被,想到老爸说的事。
她说:“陈总,您要不要去乡下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