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定定地注视着她,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
“雍婆婆让我送这个给你。”
他抬了抬右手。
安月一直没有回头,也不知道他跟在后面多久,看见他手上的不锈钢碗。
里面装了好几个包子。
她勾唇道谢:“谢谢陈总,你可以发消息给我的,就不用麻烦跑这一趟。”
穿上拖鞋走近,刚想从他手上拿走碗。
发现他额头上有点细碎地汗珠浮出,从大包里拿出湿纸巾,先是把自己的手擦干净,再扯出一张递给他。
“陈总,擦擦额头。”
陈宴接了,没擦。
见状,安月疑惑了一下,也没多想,她取下背后的大书包,蹲在地上翻找。
陈宴的皮肤是很健康的亚洲人肤色。
不过分白,也不似小麦色那般浓。
就算坐在轮椅上,凭着精致的外貌,他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找出原本自己要戴的米白色遮阳帽。
把包立在一边,起身站在男人面前,微微弯腰。
把帽子给他戴上。
这顶帽子是女款,外层绣了花边图案,戴在陈宴头上,一下将他的冷漠衬出了几分野性美。
“整我?”
帽子上刺绣花纹那么明显,陈宴眼不瞎。
“没整你,别摘啊。”
他抬手要摘,安月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陈宴的皮肤紧实,腕骨顶起。
安月的手只能握住他一半手腕,加之腕骨顶着,有点搁手。
她往后挪了一点,去抓他的小手臂。
隔着衣服,男人手臂带着微微凉意,安月掌心贴在上面。
将那一点凉意全部挤走。
她手心贴的地方,让陈宴感觉那块皮肤在慢慢灼热。
眼皮微抬,睨着她纤细的指节,“女款帽给我戴,你什么意思?”
现在早上九点左右,慢慢热起来。
安月脸上也冒出一层薄薄的汗,在阳光下稍微泛红。
见陈宴淡漠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缓缓松开他的手腕,将手轻轻贴在帽顶。
轻声说:“天气热,紫外线强,除了田里路上也没人,你先带着我这顶帽子回去,你那顶遮阳帽在主驾驶旁的扶手箱里面。”
“车钥匙在我奶奶放电视的书桌上。”
她细心地跟他交代。
小手压在头上,陈宴能感觉出来她没用力。
轻的就跟摸狗一样。
他抬眸望着她,面无表情:“你摸狗呢?”
安月秀眉一挑,拧了拧眉。
怏怏收回手。
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摇头道:“我没把你当狗摸。”
“最好如此。”
四个字跟吃个冰坨子一样。
安月瘪了下嘴,拉好大背包的拉链,提起来拍掉下面的灰,背在背上。
从他手上拿走装包子的碗,“您回去吧。”
又从你变成您了,陈宴:“装不下去就别装,别一会您啊你的。”
安月自己都没注意这个细节。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对他微微颔首:“好的陈总,你回去吧。”
话一出,陈宴脸色又沉了一分。
已经按他的吩咐做事,安月也不知道哪又得罪他了,她也没管,转身走了。
她去的方向不是文静他们插秧的田。
刚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去哪?”
停下,转头看向他,手指着前方。
那上面是一段爬坡路,有一块很长的平台,看不见的地方是一处大堰塘。
安月说:“堰塘里有鱼,我去上面搭个遮阳地,你下午要是无聊,可以去那钓鱼。”
闻言,陈宴拿着湿纸巾的手略微蜷缩。
把目光从前面投放到女人身上,后者还在继续说:“我下午很忙,没时间照顾你,狗啊猫呀鱼,你想玩哪个就自己玩。”
她看过来,他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语气淡淡:“走吧,我看看你能搭得有多丑。”
一想到他这张毒嘴吐不出好话,安月就不想让他跟着,“陈总,这不属于你管理范围。”
“我是使用者,我有权监督,搭得不好,我不用。”
安月无语:“你还挑上了”
陈宴操作电动轮椅跟上她,嘴自然也要跟上:“没你会挑。”
上坡,而且还是泥巴路。
安月把碗交给他,走到他身后,双手推着轮椅往前,睨着他头顶的遮阳帽。
微笑道:“我是挺会挑,眼光还不错。”
一听,陈宴就知道两人不在一个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