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跟着夏老师走进宴厅,后脚楼上的亲戚们就下来了。
她走到酒水区,看到桌上的香槟塔。
刚想伸手去拿香槟,忽然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我在的时候,你只能喝一口,我不在你身边,一口酒都不能喝。”
犹豫了下,她找服务生要了个空酒杯。
拿起旁边堆放的矿泉水,随手拿了一瓶,拧开瓶盖倒了半杯。
夏老师想跟她谈陈宴的事,一直在旁边等她。
看见这个动作,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今天这么好的场合,不喝点酒?”
安月端起高脚杯,随性地笑了笑:“开车来的,不方便。”
见夏老师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她心里忽然觉得去哪开车还挺好,可以当借口。
看安月不想去社交,夏老师也陪在她身边,跟她闲聊。
“这么多同学在这里,不打算给陈宴打个电话?”
夏老师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语气也温温柔柔,就像一只笑里藏刀的狐狸。
以前没涉及利益,安月觉得她挺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说自己心眼小,只要一聊到陈宴,总觉得夏老师不一样了。
她只会去想陈宴能带给他们多少利益。
并不会去想,陈宴那样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双腿出了问题。
让一个高傲的人把脆弱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那一双双探究的眼神会不会对陈宴造成二次伤害。
扫了一圈宴厅的人,她眉眼弯弯,笑意不达眼底。
“他记性不好,这里好像也没有他认识的人,夏老师想叫他来数人头吗?”
一句话,把什么都说完了。
夏老师脸色变了一下,她收的很快,安月捕捉到了。
她换了个方向入手:“安月,我看新闻陈宴伤了双腿,他们那种大家族对继承人各方面要求都很严格,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来了我们这里。”
“但我想,他竟然要到我们这种小县城生活,想必在家族中竞争力不大,其实来这里多结交一些朋友,对他没有坏处。”
对他有没有坏处不知道,反正好处肯定是你们。
这话安月压在心里没说。
“需要的那方是朋友,不需要的那方”,安月笑了笑,点到为止。
一而再被拒绝,夏老师也看出来了。
这个从前被人欺负的安同学早就变了,成年后的同学圈很多都不纯粹,在社会上打拼,需要彼此的工作给双方带来利益。
而安月显然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
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融入这个同学圈。
如此,她也不想多过纠缠,毕竟安月在深城上班,偶尔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不想把脸撕破。
挂着温温柔柔的笑容:“那边有人找,我过去聊聊,你自便。”
“夏老师慢走。”
顺着老师的方向,安月看见那是一群中年人,基本都是从前当老师,后来辞职经商的一个群体。
端着酒杯转身喝了口水,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传入她鼻腔。
侧首看去,面前身着白色礼裙身材纤细,五官明艳的女人有些熟悉。
她刚眯眸,对方的酒杯靠近。
笑的有几分轻蔑:“好久不见,安同学。”
熟悉的声音一下拉回了重前的思绪,想着那一巴掌和巷子里的事,安月垂在身侧的手不知觉中蜷缩起来。
光秃的指甲陷入掌心,疼痛拉回了她的思绪。
勾起一抹冷漠的轻嗤,不客气地说:“我跟你没什么可见的。”
话刚说完,何宁宁也走了过来。
她站在谭雯身边,热情地跟安月打招呼:“以为你不来呢,好久不见啊谭同学。”
“好不久见,没想到你现在变漂亮了。”
何宁宁今天穿的很耀眼,在这场同学会她就像只孔雀,她走到哪,大部分男人的目光就跟到哪。
对此,她没感到不适应,反而很享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礼服,随手拨动脖子上珍珠项链,开始跟谭雯攀谈。
看着一个受害者和一个霸凌者热情交谈。
安月敛了敛眸,觉得讽刺,这一幕引起了她的生理不适。
连那些想警告何宁宁不要乱传陈宴的话,她也不想说了,放下杯子准备离开。
她一放杯,两人也不交流了。
像商量好似的,何宁宁提高了嗓门:“月月,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一会还要去唱歌,你也去呗。”
听到月月两个字,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他们那几届没人不知道安月是个死胖子,现在看到她一身得体的服装包裹着姣好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