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盯着他没有起伏的双眸,抿了抿唇,对文静说:“妈,这边没有他的睡衣,他不穿自己的衣服睡不舒服,我带他回去。”
毕竟陈宴帮过女儿,文静也不好再说什么。
跟她一起把陈宴弄上去,走之前走主驾驶的女儿说:“回去的路上慢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安月扯过安全带系上,“知道了妈,你今晚也喝了酒,早点上去休息。”
“你爸喝了酒就睡,现在肯定在打呼噜,我等你们走了再上去。”
启动车出发,看着女儿的车远去。
文静皱起了眉,小声嘀咕道:“陈宴虽腿有问题,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
“他不会对女儿做什么吧?”
说着说着,她又摇了摇头。
“月月那爆脾气,陈宴应该不敢,而且醉了酒的男人那方面不行,除非假醉。”
“不行,还是去看看。”
她站在原地嘀咕了许久,然后招了一辆的士,去了旧城区。
车停在楼下,安月背着喝醉的男人上楼。
他的下巴压在她肩膀,微微一侧,呼吸便喷洒在了她脖颈处,安月很不习惯这样。
炙热的呼吸让她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现在上楼,她又没法用手去推,只能咬着牙说:“你把头转过去,别对着我脖子。”
她身上的气息令陈宴很安心。
这一刻,他这只刺猬收起了全部的尖锐,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了安月。
迷糊到神志不清的他,像个孩子般无助地呢喃。
“妈,我想你了”
安月脚下一顿,偏头睨向肩上那颗再无高傲的头颅,清澈的双眸布满了错愕。
这时,声控灯暗了下去。
楼道漆黑一片,连带男人低哑的声音也沉了几个度。
“妈他不值得你放弃不值得”
陈宴的声音断断续续,安月想到他说过,他妈妈考上戏曲学院,结合他这句话。
他想说的应该是,不值得放弃戏曲,放弃事业吧。
节日放假,外面有小朋友经过,随着他们的大声嬉笑,楼道灯亮了。
安月看见陈宴额头垂着几缕碎发。
他双眸紧闭,眉宇紧蹙,显得有些痛苦,还增添几分破碎感。
哪还有平时无情的冷漠样。
她沉了口气,背着他继续往楼上走,随之而来的还有她清澈温柔的话语。
“有人说人离开后,会成为天上一颗繁星,每当繁星闪烁时,就代表她在祝福你。”
“你健康长大,而且还这么优秀,你妈妈应该是把全世界最美最美的祝福送给你了,你开心幸福,她也会开心的。”
“而且”她顿了顿,道:“我也会尽可能的陪在你身边。”
文静赶到楼下,她望着自家二楼。
见客厅的灯亮着,没听到楼上有声音传出来,她不安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些。
正准备上去敲门。
一个热情的声音传了过来:“文静,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文静转身一看,发现是以前的老邻居。
“我过来看看女儿。”
随着她的话,王阿姨看向二楼,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你这女婿长的没话说,就是可惜腿不好,医生怎么说?他还有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月月和那孩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
“月月虽然不小了,到底还是女孩子,你和老安就放心让她和这孩子同居呀?”
一连串的问题把文静问懵了。
年轻吵架留下的后遗症,她现在脑子一下记不住太多东西。
半天蹦出一句:“女婿?”
见她这反应,王阿姨露出惊讶的神色,“那男孩子不是你家女婿?”
到底是家事,文静缓了缓。
嗨了一声,笑道:“是我家女婿,我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你一下问太多把我给绕晕了。”
听到她承认,王阿姨那颗八卦的心瞬间点燃。
把那天安月没关门的事说了出来。
自己生的女儿文静了解,多半是为了打发王阿姨避免传出不好的传闻,月月瞎编的。
她笑着敷衍:“这结婚的事我也不清楚,得看两个孩子的时间。”
王阿姨生怕有人听到,连忙小声问:“那孩子的腿?”
县城就这么大,这王阿姨爱跳广场舞,要是说不清楚,明天就能传出陈宴双腿好不了的传闻。
她秒回:“腿没问题,医生说能好。”
两人聊了一会,王阿姨问她:“你不是要上去看他们么,我们一起上楼啊。”
好不容易把男人扛到床上,安月用毛巾把男人的脸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