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华刚回公社,就接到省城打来的电话。听完对方的汇报后,他回到办公室坐下来,面上流露出几分诧异。
姜晓穗怎么会这么蠢?
人家设个套,她就蹦蹦跶跶往里跳,好端端把大学生的身份作没了。
总觉得跟他认识的姜晓穗不是一个人。
还有那个庄梅梅,他的人查到说,那个野男人曾经和庄梅梅走得很近,尤其是姜晓穗退学后,野男人缠了庄梅梅一阵子,后来被她抛弃了。
周瑞华直觉这里面有庄梅梅的手笔,交代了那边继续调查。
现在拿到的结果,虽然能证明姜晓穗没犯错,但正如他一开始调查的那样,种种行为都说明了她是个愚蠢虚荣的女人。
性格好似被完全割裂了。
周瑞华想不明白,便把这事暂且抛到脑后,低头看了眼时间,打算下班回宿舍。
刚锁好办公室门,走廊尽头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迈着大步走到面前,笑盈盈地说道:
“周书记,你明天有空吗?”
面对同事,周瑞华多半保持温和疏离的态度,嘴角扬起极浅的弧度:“不忙,什么事?”
武装部老李在公社的地位很尴尬,既不能和分管工农商这种实权副书记们比,手底下也没一个正规军。
民兵是由社员组成的,平时定期组织培训,民兵队长的权力和风光有限。
再加上他年前贪欲作祟,被蒋斌连累了一道,挨了邓书记一顿批,在公社里的地位越来越尴尬。
老李琢磨着得整点事表现表现,好让上面知道自己有心改过,对民兵队伍十分重视。
“那太好了,明天我准备到砂石厂检查督导民兵工作,再安排一次防暴和紧急疏散的安全演练。周书记,你是社队企业的分管领导,我想请你一起去。”
周瑞华准备好拒绝他的腹稿立刻作罢:“行,明天你喊我。”
溪水大队,姜晓穗前脚送走周瑞华,后脚就被社员们围住了。
“晓穗啊,竹编厂真不办了?能不能再商量下啊,你叔他编得可好了。”
“是啊,是啊,你跟周书记关系好,你再跟他说说呗。”
赵秋雁听见这话,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好啥呀,我看周书记压根懒得搭理她。”
姜晓穗抬眼看过去,想不通这女人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敌意。
她爷爷奶奶对杜春阳可是赞赏有加啊,咋娶个媳妇这么糟心。
姜老太跳起来叫道:“赵秋雁,瞎了你的狗眼!周书记临走前,特意把我家晓穗叫到一边说话,你没瞧见吗?”
“那只是……”
“放你娘的屁!”姜老太打断她,指着鼻子骂道,“小娘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啥?不就是看上老庄家的大学生,一个劲捧臭脚想做婆婆,我呸!”
赵秋雁的小心思被她当中戳破,登时恼羞成怒起来:“老太婆,你胡说八道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姜老太是什么人,哪能让她一个小辈叫骂,当即袖子一撸冲了上去。
“打起来啦!”
社员们赶紧拉架,顾念姜老太辈分高、年纪大,拉得全是偏架。
两人被分开的时候,赵秋雁头发散乱,脸上抓了几道挠痕。
她一向自诩是个体面人,平时在社员面前装腔拿调的,今天这一出可把她气坏了。
“老太婆,你仗着大队长欺压社员,我要去公社告你!呜呜呜……”
姜老太半点不怵,大声喊道:“去啊,你倒是去啊。你个不敬长辈,挑拨是非,破坏大队团结的东西,应该赶出溪水大队去。也是这几年风气好了,要是换做早几年,你这种行为……”
姜晓穗连忙捂住她的嘴:“奶,消消气,消消气,咱不跟她一般见识啊。”
奶哟,咱可不能啥话都往外说啊。
喊了半天无人理会的姜老爷子忍无可忍,扯着破嗓子大吼一声:“闭嘴,全都给我闭嘴!”
闹哄哄的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这时候,杜春阳从地里匆匆赶来,边跑边喊:“咋了,咋了,咋回事了?”
姜晓穗花了好大力气,才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姜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黑着脸冲他喊道:“赶紧把你媳妇拉回去,没大没小,像啥样子?”
赵秋雁不服气,梗着脖子喊:“凭啥只说我啊,你自己媳妇咋不说?”
“闭嘴,再胡咧咧我让你去挖水渠。”
赵秋雁这才安静了,其他人也安静了。
姜老爷子觉得头好痛,朝杜春阳挥挥手:“把你媳妇带回去写检讨,下次大会上给大家念一念。”
杜春阳还不了解全部经过,狗蛋说他媳妇和姜老太打起来了,吓得他差点没把锄头砸在脚背上。
“婶子,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