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绚丽的晚霞笼罩了鹤梁省的上空。
残阳如血,将深秋的景色映照的更加绚丽,仿佛是浓墨重彩描绘的油画。
陆清婉推开窗子,漫天彩霞正好映入眼帘。又是黄昏了,让她留恋又心悸的黄昏。西边,一轮红日缓缓沉入地平线。
落日余晖,每次她看见夕阳,总会想起这四个字。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余晖,这两个字,是她心里永远的朱砂痣。
有风吹过,白纱窗帘被轻轻扬起,像新娘的婚纱在浪漫的飘扬。
一片梧桐叶子被风卷了进来,无声无息地落到地毯上。这条街,两旁种满了梧桐。树干笔直挺拔,如同记忆中那抹英挺的身影。
楼下,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携手而过,隔了遥远的距离,陆清婉仍能依稀听见他们的笑语声。如同当初的她和他。
那年那月,她也是青春年华。她还不是陆清婉,她是陆雅琳。之所以改成了现在的名字,是余晖对她表白时,深情念诵的那几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清扬婉兮,余晖赞颂她是清丽纯净的女子。而只有陆雅琳自己知道,外表纯净的她,骨子有多么肮脏复杂。
陆雅琳,从出生伊始,便被打上
了“间谍”的烙印。因有容颜出众的父母,她还是小小的婴儿,便已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于是乎,四处寻找“种子”的j国间谍机关便盯上了她。金钱和美色,是谍战工作的两大法定,从古至今都是。
陆雅琳从懂事起,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从小到大,每一天乃至分分秒秒,全是无休止的训练。多年的历练,让她成为了优秀而合格的特工。
十六岁,她被派回了燕国,尽快熟悉燕国的风土人情,以便日后在燕国执行任务时隐隐于市。
青春年华又漂亮,陆雅琳才进学校没几天,便有折成心形的小情书递过来。她均是不动声色的处理掉了,在复杂而又残酷的环境里长大的她,怎会相信爱情这种虚无飘渺的玩意儿。
眼看身边的同学一对对谈起恋爱,今天分手明天合好,陆雅琳只觉得好笑。她以为,爱情这两个字,一辈子和自己无缘。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目光被某个同学吸引。
那就是余晖,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与稳重。陆雅琳已经记不起,何时对他心动的。也许是他给她解答难题时的循循善诱,也许是他参加辩解会时的巧舌如簧,又或许是他对她不同于常人的细致关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月明风清的夜晚,他们的双手终于牵到了一起。十指相扣的刹那间,陆雅琳就知道,总会有分离的那一天。
夕阳已经消失,暮色不知不觉间堆积上天空。陆清婉缓缓关闭窗子,抬手的瞬间,她看见了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经过了岁月的磨蚀,戒指表面的花纹已经模糊了。
这是余晖送给她的唯一礼物。那时,他无比虔诚的把戒指缓缓套上了她的手指,许诺非她不娶。
现在,这戒指竟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窗边的书桌上,有一枚镜框,那是余晖的近照。鼻梁上依旧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陆清婉苦涩地一笑,余晖的第一副眼镜,是她送给他的。
余晖是穷学生,她可不是,间谍机关有大量的经费拨给她,足以让她过上白富美的生活。可是给余晖的礼物,她不想用那些钱买来。
她不愿玷污他。
于是乎,她卖掉了一头齐腰长发,换来一副眼镜。余晖见到一头短发的她,眼里竟有了丝怒气。
相恋许久,陆雅琳从来没有见过余晖发火,他永远都是温和有礼,不动声色地化解风波矛盾。
她曾好奇地问:“什么事能把你激怒?”
他失笑:“你怎么
好奇这个?”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他脸一板说:“你要敢和那个男人拥抱一下,我肯定火冒三丈。还有,你再剪你的头发,我绝对发火。”
她赶紧保证:“以后你不批准,我再也不剪头发了。”
可后来……
陆清婉手指划过脑袋,此时的她当然是长发飘飘,不过是假的。身为间谍,要不停的变换身份和化妆,头发当然也是化妆的重要道具。为了方便佩戴假发,她把头发剪的极短。
曾想“长发挽君心”,奈何现实却是“挽断罗衣留不住”。当年的一纸任务,命令她立即回j国。陆雅琳再不情愿,可她不能违抗命令。更不能对余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时的余晖,已有进入政界的心思。
陆雅琳是支持他的,他天生就有做驰骋政坛的基因。但此时,她不能再展现善解人意的姿态。
从此后就是天涯海角再不相见,何必再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
于是,她使出小女孩儿的作劲和余晖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