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我帮你拿到抚养权，南山的项目取消。”
外面冷风瑟瑟，但屋里暖融融的，杯子里热可可冒着蒸气。
程茵茵坐在对面，黑灰色玻璃桌面的反光中，沈司礼在笔记本上敲合同。
沈司礼的小别墅，面积不大但很宽敞，没有西式巴洛克风格的流线，也没有中式庭院的流水翠竹点缀。内外基本都是正正的直角，简约线条和大理石纹理包裹，黑白灰的颜色基调，利落没有多余装饰，各种家具发着蓝光，科技感很强。透过玻璃外墙，刚好能看到外面发着五颜六色光的喷泉，像公园里一到夏天就被小孩子围着踩水的那种。
【什么品味……】
“咳……”见程茵茵走神，沈司礼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袖口，抬眼看着她，眼神专注敏锐，与工作时无二：
“想拿到抚养权可没有那么简单。”他揉了揉太阳穴，无框眼镜里反射出电脑的光，“领养机构在三年考察期内随时会来监督抽查，不能被人看出破绽。”
“三年？”程茵茵咬着嘴唇琢磨，感觉自己好像上了条贼船：
“破绽？”
沈司礼敲击键盘，时不时用余光注意着程茵茵的反应：“三年期间，在知情人面前，比如说沈福星，不能被他们看出咱们的合约关系。必要时履行夫妻义务，尤其是领养机构来家里或其他地方抽查的时候。”
程茵茵恍然大悟：“那意思就是要我跟你扮演真夫妻呗。”
“对的。”怕她反悔，沈司礼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道。
“你还对！”程茵茵气不打一处来，不自觉提高了音量，眉毛倒竖，生气时眼睛亮莹莹的。
沈司礼似乎早有预料，伸出手掌：
“五百万。”
程茵茵瞪大双眼警惕地瞅他，生怕他说什么津巴布韦币，毕竟沈司礼有多抠门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沈司礼无奈地深吸口气：“人民币，整。”
“哈哈哈沈总喜欢什么风格？温婉大气还是娇小可人，美艳辣妈怎么样？需不需要试镜？”程茵茵秒变营业假笑。
【我用青春赌明天！】
沈司礼轻嗤。
切，还有谁比他沈司礼更了解程茵茵。
“话虽如此，可咱们也不是专业演员，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程茵茵双手托着脸，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沈司礼，眉头隐隐透出担忧。这事可以说是她长这么大撒得最扯最扯的谎了。
沈司礼见她已经进入角色，心里的弦终于放松，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
“刚才在医院和他们说什么厕所邂逅一见钟情，什么美丽误会之重逢的房卡，还有加班的王八找到了陪他的绿豆、好战友没羞没臊相处三年……不是演的挺好吗？”
程茵茵专心致志回味自己的表演，完全没意识到当时言语里的暧昧，满意地点点头：
“也是，我以为咱们俩互相这么不待见，肯定装不了恩爱情侣，但没想到那时候我还能演的这么像样，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都是优秀的，哈——”她自夸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鼻子酸酸涨涨，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
时钟静静转动，不知不觉已到深夜，保温水箱里的大耳斗鱼，因为客厅的闪烁的灯光而不得眠，在里面慢慢地游，疲倦又安心。
听了她的话，沈司礼摘下眼镜，望着半阖着眼的程茵茵，只敢在眼神中偷偷温柔。
他淡淡开口：
“首先，你搬过来住吧。”
“啊？”程茵茵头摇成拨浪鼓，满脸抗拒。
【在公司都天天加班，住一起了不得往死里压榨我啊！】
沈司礼疲惫地捏了下鼻梁，轻轻叹了口气：“真夫妻哪有分开住的。”
程茵茵愣住，转动眼珠好像在想什么邪恶的东西，随后身体后仰疯狂摆手：
“不行不行不行……”
“客房很干净。”沈司礼撑在桌面上，身体靠近不断后退的程茵茵。他很喜欢看她平时一见了他就露出不服气又嫌弃地扯着嘴角的样子，两边会露出两个小梨涡，卧蚕上的小痣一跳一跳。
沈司礼没忍住，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笑一声，“呵，你在想什么。”
“合同拟好了明天给你。”
程茵茵懵懵地摸着自己的头：
【不对呀，平时应该用文件夹拍我才对。】
“等等等等……还得再加几条。”她把手夹在即将关住的笔记本里。
沈司礼挑眉：“嗯？”
程茵茵伸出三根手指：
“约法三章。”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第一，不许和公司的任何人说我们的关系。”
“第二，除特殊情况外，不许与我的距离小于1米。”
沈司礼：“那第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