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糖醋小排与嘴唇仅有零点零一厘米的距离,又被池震放下了,他将筷子摔在餐桌上,怒目圆睁:“你跟我发什么脾气?这事儿怪我?”
温淑仪也懒得再跟他装什么夫妻情深:“难道怪我咯?池沅不是你生的好女儿?”
池震顺势将脚边的凳子一踢:“这么多年我们花的不是安宁的钱?她是我女儿怎么了?我没不认她!”
“呵~”温淑仪一双丹凤眼乜斜着池震,“好亲切的安宁,可惜啊死得早命太短,更可惜啊你认池沅当女儿,人家当你是仇人,今天还被她养的狗给打了,真是唏嘘啊。”
池震刚拿起筷子又心烦意乱地甩得老远:“你不用在这阴阳怪气,当初我跟你说过我什么事都不管,从你进门那天起,钱和家都是你管,你自己也愿意接手的,现在被你们用光了反过头来嫌弃我没用了是吧?我还没嫌你们败家呢!”
温淑仪柳眉倒竖:“我败家?没有我和浅浅这两年拼命填窟窿,池家早就没了。”
“你要这么说,那没有我当年留了个心眼存下的配方,没有池沅在安宁墓前心软给的另一半配方,我们现在就要喝西北风!”池震从未觉得温淑仪如此势力,从前她作一作、闹一闹也从来不会说出今天这样伤人的话来,他开始有些厌恶她了。
温淑仪累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和池震早就没法好好沟通了,这种她说左他往右的生活让她觉得疲惫不堪,倒是破天荒得语气软了下来:“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池沅有心跟我们斗,但她不知道我们速度那么快,还有几天产品就上市了,她的工地还没竣工呢,她赢不了我们的。”
池震这才让张婶又拿了副筷子给他,又瞪了眼温淑仪:“明明心里有算计了还要扯那么多,影响我食欲。”
……
夜幕降临,港区中环街头人头攒动,璀璨繁华的夜景映衬着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身影。
维多利亚港边,瑰丽酒店顶层海景套房内,时燃刚结束一天的忙碌,褪去束缚的高定西服,泡了个澡冲刷干净满身的疲惫。
披着浴袍深陷进巨大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未擦干的水顺着发尖滴落,外头九龙的灯火辉煌与维多利亚港的绚烂夺目尽收眼底,时燃却觉得有些乏味。
“想你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触手机屏幕上的发送键,时燃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这么多天没见,她竟是没有给过他一通电话和信息,自己主动发过去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颇有一副吴博形容的持证在逃的架势。
而此刻在集装箱搭建的临时宿舍里,池沅累了一天分分钟感觉自己要嗝屁,这会儿早已经四仰八叉呼呼大睡,根本没心思和时燃风花雪月你侬我侬。
时燃房间的门铃响起,他从黑暗中惊醒,抬手看了看手机,自己竟然睡着了,虽然才五分钟。
他起身松了松肩,将门打开一条缝,是江迟礼。
“bro……”江迟礼随性惯了,推开门就往里头走,“你不开灯干嘛呢?金屋藏娇?”
“我没你那么有雅兴。”时燃调侃道,“如此紧密的行程,还有精力抽出空来每天和lorrae约会,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在用公费谈恋爱。
江迟礼难得表现出不好意思:“哎?你这话说的,哥们我终于爱了一回,为了一个女人满世界飞,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味儿了!”
时燃还未再接话,江迟礼便又说道:“我能在热恋时不忘记你这个兄弟就不错了!”
“找我有事?”时燃自然了解江二,下班时间他基本处于失踪状态,除非有重要的事。
江迟礼拍了拍时燃的肩膀:“也不是什么大事,刚刚等电梯时无意瞥见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了,就在一楼公共咖啡厅那儿,对面还坐了位中年人,看上去挺儒雅倒不像金融圈的,有种搞科研的气质。”
“什么时候还会看相识人了?”时燃打趣。
江迟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已经重新打开了门:“我得去接我的宝了,你闲下来就不能给嫂子打打视频电话吗,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
时燃随手拿起的杯垫刚砸出去,江迟礼就已经把门关上了。
重新陷进沙发里,维多利亚港上的灯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洒了进来,映在时燃轮廓分明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拨通吴博的电话,对面几乎是秒接,他因疲惫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最近溯沅有大额出账吗?”
吴博如实回答:“没有,但是前几天我偷听到少奶奶让汐汐陪她去龙城市里转账什么的,说是魏村转不过去。”
“怎么不第一时间汇报?”时燃蹙眉。
吴博委屈巴巴:“少爷,您都说了少奶奶要花钱随便花不用跟您请示,况且她还是走的自己的私人账户,我偷听来的,怎么汇报嘛。”
“下个月的奖金别要了。”时燃果断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吴博的图片信息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