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燃诧异:“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的。”
“明明就有,那天他们说你手机有定位器,你还承认了。”池沅想到自己毁了的腰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你没有告诉我定位器在你手表里!我岂不是白挨打了?!”
时燃哭笑不得:“抱歉,我实在没机会在那样的情况跟你解释清楚。”
俞笙凑近池沅:“老妹儿,那样的情况,他不说是对的啊。”
池沅懊悔不已,一手扶着额,一手撑着腰:“合着是我冲动了?”
时燃和俞笙同情地望着她,斩钉截铁的:“嗯。”
……
池沅当晚就被海市调过来的救护车接到了海大医院,住进了单人套房,时燃自然是不离片刻地守着。
俞笙千叮咛万嘱咐她的义妹手术确定下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她要带着小鲜肉们过来庆祝她手术成功。
经过专家团队的会诊,池沅的手术时间定在了一周后。时燃比从前更忙了,白天工作结束立马就到病房报道,有时候他还会在池沅睡了后通宵做完第二天的事,这样就不用去公司一趟,俨然一副二十四孝模范丈夫。
由于池沅身体原因,溯沅项目建设的收尾工作自然落在了吴博身上,但今天是交付的日子,村镇甚至龙城的领导都会出面,他们对魏村的这个乡村振兴项目格外重视,因此无论是溯沅、伽时亦或是顶头的jt,必须得有个人出面了。
最后,池沅听时燃重复了几十遍注意事项,又听他对着陆汐汐和两位护工阿姨重复念叨了几十遍同样的话后,时燃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明天就是手术的日子,池沅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整个人都快发霉了,但腰痛得连平日里简单的翻身都得三个人同时忙个几分钟才能完成,她也实在找不出什么类似于“起身走走”的借口来缓解内心的乏闷。
睡了午觉起来,池沅刚经历完一次嘘嘘,痛得汗流浃背,瘫倒在床上有感而发:“原来瘫痪是这样的感觉,燃子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啊。”
“是啊,少奶奶。”陆汐汐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附和,“比起少爷吃的苦头,您这算是好的了。”
池沅白了她一眼:“好?你来试试?”
“少奶奶,我不是那意思。”陆汐汐解释道,“您想啊,您这痛啊,是有盼头的,做了手术顶多恢复半年那是绝对能康复的,可咱们少爷呢?”
池沅沉默,腰间的剧痛再次袭来:“嘶~”
陆汐汐将苹果切成小块后,又用竹签喂到池沅嘴里,继续感叹:“咱们少爷啊,十几岁经历车祸劫后余生,硬生生撞瘫痪了这得多疼啊,十几年的康复之路,却被郭美琳一路设计加害,少爷还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原因,您说这没有盼头的生活,不知道自己何时能站起来的日子,对于一个十几二十多岁的男生来说,是怎样的绝望?”
“唔~”池沅嚼着苹果表示认可,“是蛮惨的。”
陆汐汐讲得激动,眼眶都湿漉漉的:“岂止惨啊,而且他没有妈妈在身边保护他,什么都是靠他一个人,身残志坚,在国也没有放弃学业,甚至还一跃成为华尔街金融新星。
“国那是什么地方?啧啧啧,懂得都懂,人吃人的环境下少爷还能闯出一片天地,这其中的苦啊,只有咱们少爷自己心里知道。”
陆汐汐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手也没闲着投喂着池沅,池沅托着腰,心里头也是感触颇深。
原主和时燃的经历差不多,但少了时燃的坚韧和不甘,其实她自己和时燃的性格倒是有相似的地方,都倔,都不肯服输,都带着刺,但是好像他为了让她原谅,改变了很多。
池沅晃了晃脑袋,不想那么多,现在最主要是自己能稍许感受到时燃瘫痪时的心境了,她开始动摇了,或许……这婚可以不离?
正想得入了神,病房门被敲响,保安打开一条缝隙,询问道:“少奶奶,有个叫魏向屿的说想探望您,您看……”
“快请进来。”池沅示意陆汐汐将病床抬高些。
魏向屿捧着一束向日葵笑着走了进来:“池总好。”
“小屿,你折煞我呢!”陆汐汐将背板调到了六十度,池沅正好对上了魏向屿的眼睛。
魏向屿将花束递给陆汐汐,随后在池沅身边坐下,略带歉意地说:“真是抱歉,院里安排我去外地学习了一个月,刚回院里报道才知道你住院的事儿。”
“工作要紧。”池沅抬了抬手,“我好得很咧,你瞧!”
话音刚落,剧烈的疼痛感便从腰部传来,池沅龇牙咧嘴瞬间打脸。
魏向屿眉头紧皱:“好了,好了,你的病历我都看过了,这半年还是安生点养着吧。”
“你一个心外科的,还能管到脊柱外科的事儿?”池沅不解。
陆汐汐把魏向屿送的花插在花瓶里,笑着说:“少奶奶,魏哥关心你,肯定是特地去看你的病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