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孔锦颐,晏牵终于一扫阴霾,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不过孔锦颐可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在看着自己,一口气吃了半碗臊子面加二两包子,才得以喘息地擦了擦嘴巴,道:“幸亏你聪明,来附近的菜馆让老板把包子热一下。”
“我是怕、怕你、肚、肚子疼。”
“你真细心!”孔锦颐夸奖道,“这个包子特别好吃,我和我妹妹都很喜欢。你快吃,下次我请你吃刚出炉的。”
说着,孔锦颐往他的小碟子里夹了两个品相尚可的包子,道:“你怎么不吃面?臊子面不是南方的特产吗?”
晏牵推了推眼睛,屏息吃了一口臊子面。他讨厌这股酸味,之所以执着地点两碗臊子面,只是想唤起她的记忆。可是,她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完全不记得自己?
“小姑娘,臊子面可是我们宝鸡的。”一个西北大汉一边给旁桌上菜一边介绍道,“吃得还习惯吗?”
“好吃!这是我第一次吃!”孔锦颐很捧场,然后注意到晏牵表情似有不悦,连忙搭话道,“晏牵,你之前都吃什么面?”
之前?是说来望城之前的的时候吗?那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了。
“我、我是苏、苏州人,吃阳、阳春面。”
孔锦颐点点头,然后朝着老板问道:“有阳春面吗?上一份。”
“不、不用……”
“没关系,吃饭这么开心的事情,千万不要勉强!”孔锦颐笑道,“而且我看你这面只吃了一两口,肯定还很饿吧?”
“但、但是……”
晏牵看着满满一碗面皱了皱眉,然后环顾一周,伸出手招街对面的流浪小孩过来。那个小男孩又惊讶又慌张,但饥饿难耐,他还是小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一桌吃食的孔锦颐和晏牵。
孔锦颐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然接过他的话:“小弟弟,这碗面给你吃好不好?”
小男孩摇摇头。
“怎、怎么了?”
“我妹妹还饿着肚子。”小男孩指指对面躺在草席上瑟瑟发抖的女孩,“给她好吗?”
不知怎的,这对可怜的兄妹立刻让孔锦颐立刻想到另一对惨遭抛弃的兄弟。也许在很多日子里,钟行舟也是这样拉扯着弟弟,沿街乞讨,饥一顿饱一顿地生活。
孔锦颐鼻子一酸,一边叫他带妹妹过来一边又找老板添了一碗面。
阳春面的味道不算正宗,但看着对面的孔锦颐,晏牵吃得很香。不过在他注意到兄妹两人吃过面准备离开后,立刻放下筷子,叫住他们。
“天、天太冷了,街、街上不、不安全。”他一字一句说得很小心,但生怕他俩不耐烦走了而有些着急,声音含含糊糊,“拿、换钱。”
小男孩误以为是晏牵仙人跳,找他们要饭钱,“腾”一下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他的动作流畅得也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
晏牵慌慌忙忙地将他扶起来,从衣服上取下胸针,道:“男儿、男儿膝下有黄金、黄金,不、不要跪。”
“哥哥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拿他的这枚胸针去换钱,给你和妹妹换一身御寒的衣服。”孔锦颐解围道,“不管你从前怎么样,但是以后不说跪下就跪下。”
男孩看了一眼胸针,突然呜呜地哭起来:“大人们会觉得是我和妹妹偷的……呜呜他们根本就不会认真给我们换钱。”
是啊,这种流浪小孩突然拿了一枚名贵的胸针典当,一般情况下都会被当成赝品或者是偷的。
“这样。”孔锦颐从自己头上摘下刻着“孔”字的簪子,“我看你也有十二三岁了,拿着这个簪子去任意一家孔氏药铺,去做学徒,养活你和妹妹。”
“这……”
“授、授人以渔……”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哥哥是这个意思,姐姐也是。”孔锦颐拍拍他的头,“好了,快去吧,他们看到簪子会懂的。”
兄妹两人欢天喜地地跑开了,孔锦颐欣慰地笑笑,她势单力薄,但相信积少成多。
晏牵并没有收回那么胸针,向前推给了孔锦颐:“孔、锦、颐。送、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而且你救我还带我来吃饭,我怎么能收你东西呢?”
他摇摇头,坚定地推推胸针:“送、送给你。”
“那好吧,回来我连这次一起回你一份大礼。”孔锦颐估计这枚胸针应当不是什么传家宝一类的独一无二之物,大方收下,“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还能特意找到这里。”
“大、大川。”晏牵指指不远处的车,大川正坐在里面休息,“他、他、他去街上、街上,帮、帮、帮我、买、买、买东西,然、然后、碰、碰、巧、碰巧……”
也许是因为回忆起了当时可怕的场景,晏牵口吃得更加明显。
“哦!是大川碰巧看到我被绑架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