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哭到筋疲力尽时,船体发生了明显的晃动,背后笼罩下来巨山一般的阴影。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回头去看,就听到了熟悉的呼唤:“烟烟!”
是陈映南!
沈烟一骨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陈映南从游轮上下来,上了她的小船。
“烟烟,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男人关切的把着她肩膀,不等她回答,已经用眼睛上下将她扫了个边,见没有外伤,他低眉看了眼船上的陈晗。
“晗晗她怎么了?”
沈烟语无伦次:“发高烧,晗晗她突然发高烧了……映南,你这个时候来真是太好了,你快点带着晗晗回去,我要再回一趟岛上,你有枪吗?赶紧给我一把!”
“烟烟你先冷静下,先冷静,我们上了游轮再说。”
“不行!映南,我没有时间了,薄御白他被齐霆困在了岛上,他是为了救我和晗晗才……我不能不管他!”
她情绪太
激动了,陈映南搂着她,不断抚着她后背,“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现在自己过去也没有用……”
陈映南抿了下唇,回头朝着游轮上喊了一声,“禹城,把晗晗和你嫂子接上去,让医生给她们检查身体,你带着三个人护她们回家,其余的人都跟我去岛上!”
江禹城:“知道了哥,这就安排。”
沈烟攥着陈映南的袖子,眼里荡漾着泪花,“映南,拜托你了,我……”
她喉咙酸涩的厉害,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但是陈映南已经懂了。
他单手捧着她惨白的小脸,承诺道:“我一定把薄御白带回来。一定!”
要是薄御白这次真的死在了岛上,对他也一点好处也没有。
因为沈烟会记他一辈子。
以后,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取代薄御白在她心里的那个位置了。
沈烟唇瓣颤抖着道:“你也要小心。”
陈映南:“好。”
……
晚上,
申城。
沈烟的直觉没错,陈晗不是普通的发烧,下了船,就被送去了医院,之后直接住进了icu治疗。
她在医院走廊不安的踱步,一面担忧着女儿的命,一面又担忧着薄御白的命。
希望他们父女都能平平安安的……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沈烟在窗口驻足,双手合十收拢成拳头的抵在鼻尖,阖眼祈祷着上苍。
“嫂子,你去换套衣服吧,”江禹城拎着个购物袋过来,“楼上的病房里有热水,你洗个热水澡再吃点东西休息休息,晗晗这边我来守着。”
沈烟回身道,“谢谢。”
江禹城抓了下脖子,愧疚的不敢直视沈烟,“嫂子,你千万别这么说。这次,是我拖了后腿。”
沈烟:“各人有各人的立场,我可以理解。”
江禹城提了口气,“嫂子……我义母有冠心病,那天病发,情况危急,我哥不得不陪着义母做了一场手术,
当时刚确认我义母没事,我哥就带着我去了码头。
“但是我们和你们是彻底失联的状态,在海上又碰到了大雾,导致我们兜了一个圈子,耽误了时间没能早点过去营救,嫂子你别怪我哥,那天他真是没办法……”
沈烟扯了下唇角,“我知道他夹在我和家里之间很难,我不怪他。不过禹城,我和你哥,或许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江禹城心咯噔一下,上前道:“嫂子!我哥……”
沈烟抬了下手,打断道:“我现在脑子非常的乱,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江禹城不得不把张开的嘴巴合上,看着沈烟离开的身影,他焦虑的揉了揉头发。
这事让齐霆给闹得……
要是因此嫂子跟哥离婚,他哥不得疯啊!
“哎呀!哎呀!”江禹城叉着腰,叹息了两声,“也不知道哥带着人找没找到薄御白……可千万别死了……”
说到此处,江禹城为了
他哥的幸福,双掌啪的一合,朝着各方看不见的神明一通鞠躬乱拜。
——
翌日,陈晗脱离了危险,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孩子一醒就问薄御白,她骗她说叔叔有工作处理,看着女儿失望的小表情,沈烟心里五味杂陈。
在岛上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女儿对薄御白莫名的亲近和依赖。
血缘这个东西,真是神奇。
沈烟把女儿哄睡,偏头看了眼医疗仪器上上边栏显示的时间,中午十二点了……
这都快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沈烟坐立难安,给女儿掖了掖被子,她轻手轻脚的带着病房门,想去找江禹城问问,路程才走一半,她看到了远处从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