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御白如鲠在喉的收拢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沈烟在寂静的氛围中换了好几个坐姿,依旧觉得不自在。
他总有办法把她逼得无路可走。
“薄御白,我想下车。”她实在是太不适应薄御白这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对她的包容性了。
沈烟想到外面走走,呼吸新鲜空气,不然她怕她此刻这样不清醒的状态下,会上了他软磨硬泡的当!
“下了桥就要到家了,”薄御白侧头看她,“你哪里不舒服,是想吐吗?”他腾出一只手,按了下沈烟面前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给她,“你后座有袋子,我不方便拿,你回身自己拿一下。”
干嘛这么关心她!
干嘛这么周到!
他装得了一时,能装得了一世吗?
沈烟烦躁的用手腕推开男人递来矿泉水,解开安全带,扭身连续用力的拽车门的锁扣,“开门,我要下车!”
薄御白呼吸紧了紧,眼尾泛红,语气近乎是求着道:“烟烟,桥上停车很危险,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你再忍我一下,我把你送到家门口我就走,今晚不去楼上住了,我不烦你了,好不好。”
沈烟越听他这种退让的话,心里越不舒服。
他不肯开车门
放她下去,她就抬手按下了车窗,听着车窗降落的声音,薄御白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脸色白了白,紧忙的踩了刹车。
“咔哒——”
车锁落下。
沈烟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桥上来来回回的车辆不少,薄御白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身影穿梭在其中,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冷的令他牙关打颤。
他和沈烟这辈子,就真的跨不过去当年那道坎了吗?
薄御白目光追随着沈烟,见她贴着桥边的栏杆走着停了下来。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她当年连车带人坠海的画面。
怕她想不开,薄御白把车子开了双闪,迈着长腿,行色匆匆的越过车流跑向她。
沈烟走累了,腿发软,特别想坐一会儿歇一下。
只不过她的脚刚踩上矮台,屁股还没落在栏杆上腰肢就一双有力的臂弯桎梏住了。
沈烟晃了下神,再次定睛,她已经稳稳站在了平地上,面前男人俯身扣着她肩膀,墨色的瞳仁含着水汽的同时也窜动着火星,“你要做什么?又要寻死,抛下我一个人吗?”
“……”
沈烟唇瓣微张着,讶异的看着边说话边泪流满面的男人。
她头次这么直观的看薄御白哭,他的眼睑是血红色的,鼻尖也是,
泪水不是倾涌而出的,而是晶莹剔透,一颗接着一颗的,他唇珠湿润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哽咽。
他好像要碎掉了。
“沈烟,你看着我,好好看着我,在你的眼里,我就当真是那么的十恶不赦,不可饶恕吗?”
“……”
“那既然我是个罪人,你惩罚我就好了,能不能别折磨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沈烟慢好几拍的抬手接住了一颗他从下巴处落下来的泪珠,灼热的温度让她蜷缩了下手指,“……我没有要寻死,我只是想在上面坐一会儿。”
“真的?”
“嗯。”
“……”
薄御白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扣着她肩膀的手向下移动,掐住了她的腰肢,很轻松的把她提起来,让她坐在了栏杆上。
她背后还有排防护栏,可薄御白不怎么放心,正面用手环着她的身体。
他的手掌熨帖在沈烟的脊背上,这种事没有抱在一起,却能感受到对方存在的接触要比抱在一起还暧昧。
风声过耳,沈烟总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
“薄御白,要是没有我,你和沈蔷之间会发展到结婚的地步吗?”
“不会。要是没有你,沈蔷是谁我都不会知道。”
他之所以会跟沈蔷有联系,纯粹是因为沈蔷的妹妹沈薇和陈家有关系而已,他想利用这层关系,也跟沈烟有一丝一缕的牵扯。
“你怎么突然说起她了?”薄御白脑子转的极快的道,“你在酒店碰到沈蔷还是碰到了沈薇?她们有谁找你麻烦了吗?”
“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跟当年对乔莺莺的态度一样。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好像稍微的风吹草动,就能让你为之大动干戈。”
乔莺莺这个名字,光是听到,薄御白就很恼火。
他不想把对乔莺莺的厌恶情绪撒到沈烟的身上,提了口气,说:“烟烟,我实在没办法改变过去,但是我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和碰过乔莺莺,我当年对她的情感皆源于恩情和愧疚。”
别人喝了酒,会情绪激动,沈烟恰恰相反,喝了酒的她对这些往事,反而能达到一种从所未有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