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季晏礼终究是伸手,温柔地替她拭去眼中的泪滴。
接着,他往下说去,“曾经,我以为,你会是那个陪我走到最后的人,当你提出想嫁给我的时候,我没拒绝,答应了你,可是筱筱,我错了。”
“我没想到,人生会面临这样的变故,一直以来,我把所有精力花在复仇上,没考虑过我的感情,直到它出现了,我才有所感悟。”
“这么多年,我不将任何一个女人看上眼,原来并非我无情,而是,没遇上对眼的女人,黎初,她就是那个人,毫无预警地闯进我的生活,我能分辨得出,我对她,与对你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对你的那份承诺,我确实想收回来,但并非给她,我只是想,毫无心理负担地与她在一起,这是我对她最起码的尊重,这样的我,才配拥有那样的她。”
“至于未来,我没想过,我连自己有没有未来都不确定,我的命能活多久,我自己都没把握,又怎么会想那么长远。”
有些话,他没打算过坦白人前,即便对黎初,他也不会说出确切的承诺。
如今,之所以跟陆筱明解,是希望,她心里好过一些。
她说得没错,她和他认识十六年,漫长的十六年,她救过他的命,陪他度过无数孤寂
的日子。
在他陷入仇恨痛苦的时候,是她耐心地安慰他,开解他,让他慢慢平复下来,韬光养晦,隐忍筹谋。
她陪他学习各种本领,与他并肩作战,为了他付出一切,甚至,连命也愿意为他献出来。
这也是,他迟迟不敢辜负,即便是现在,依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为了一己私利,去伤害一个如此深爱他的女人。
他想,假如她现在想杀他,他应该不会还手。
星星、月亮,被一块块乌云遮住,天空失去了光芒。
整个大地突然像笼罩上了一层漫无边际的黑网。
只闻夜风呼啸地响,是谁的心,在痛苦地哭泣,吼叫,咆哮。
不知多久后,陆筱的声音划破黑夜的沉寂。
对他那些话,她给出了回应,却是这样的回应。
“晏礼,你知道吗,你好残忍,你残忍地粉碎了我美好的梦想,一个我期盼了十几年的梦想,可是,我不认输,我不会放弃的。”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不会停止爱你,那个承诺,是你给我的,我不会交出去,至于你,想拿回去是你自己的事!”
季晏礼挺直的背,僵硬,嘴上,默然。
“还有,你放心,我不会对黎初做出任何的伤害,江辰也不会,你不用防备我们。我们是瞧不起
她,讨厌她,甚至憎恶她,但我们不会下作到要她死,你,大可放心!”
果然,江辰什么都告诉了她。
从电话中听到那天季晏礼对江辰的警告,江辰好恨,也好愤怒。
而且,好不甘心。
黎初,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臭丫头,凭什么得到季晏礼如此重视与在乎!
天地间,再一次陷入冷寂。
季晏礼背靠栏杆围墙上,闭眼,捏着眉心,许久,他重睁双眼时,给韩宛秋打了一个电话。
“妈,我约了朋友去喝东西,直接过去了,你早点休息。”
电话那端的韩宛秋,先是一阵沉默,随即若无其事地应道,“行,妈知道了,注意身体,别喝太多酒。”
“嗯,我会的。”
话毕,挂断电话。
迈着沉重的步履,离开了天台。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一所高级住宅区的某座单位门口停下。
富丽堂皇的屋门从里面打开,露出藤跃的身影,见到门外的人,显然很意外,连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咋回来了?”
季晏礼勾唇,淡淡一笑,“今晚屋里没女人吧?没有的话,我借宿一晚。”
呃——
藤跃即时翻起白眼,抱怨,“季少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我要夜夜笙歌似的。”
话毕,人已站开,让季晏
礼进内,随后,重新关好门。
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季晏礼的面前,藤跃又是好奇地询问,“咋忽然间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傍晚到,回来,处理一些私事。”
“处理私事?什么私事?哦,与陆筱有关?嘿嘿,在国外两人还没缠绵够,这才隔几日呀,又迫不及待跟过来,看来傅以琛胡扯嘛,你才没那么清心寡欲呢。”
原来,远在帝都的藤跃,依然不知道某些事情,难怪会这样想。
季晏礼也不解释,意味不明地回他一笑,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
末了,整个人往沙发背上靠去,放松,休息。
藤跃坐在他的身边,顺便跟他汇报了一些正事,“这几天顾氏集团的股票一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