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带黎初坐上自己的车子,血枭雄狮跟随,这才说出一个担忧,“总裁,今天的事恐怕封锁不了,就算其他人不知道,但估计蒙不了季廷巍。”
“没事,他就算知道也搞不出什么玩意。”
季晏礼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注意力重返黎初身上,搂住神思恍惚的她,再次啄吻她的头发、脸颊,甚至深埋在她颈窝上。
“季晏礼,我想去医院看看江心屿。”黎初蓦然发话,一副麻木的样子。
季晏礼脊背倏忽一僵,抬起头来,反对,“先别去,他们应该还没有搞好,我们别去打扰,让他们慢慢整理,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看完后我们去找谢敬天。乖,听话。”
黎初便不坚持,失魂落魄,重新沉默下来。
季晏礼也不再吭声,有力的双臂牢牢抱住她,不时看着她,还吻她,毫不间断地给她输送着安慰和温暖。
就这样,一路直达黎园。
早上黎初离开家园后,沈乐萱已读过江心屿的遗书,隐约明白怎么回事,想到黎初当时的崩溃样,心中恐慌不已。
打黎初的手机,没接通,结果只好打季晏礼的,季晏礼告诉她,事情还在处理,他会看着黎初,她这才略微放心。
一直呆在客厅里,焦急又悲伤地等待他们回来,如今见到人,
迫不及待地冲上去。
“江心屿怎样了?真的自杀了吗?有没有及时阻止?黎初你呢?没事了吧?”
黎初仿佛没听到似的,痴痴呆呆,毫无意识地继续往前拖动着无力的脚步。
季晏礼边走,边简要告知情况,沈乐萱听罢,也如雷电击中,瞬间震颤哀痛,潸然泪下。
直到黎初走到楼梯口,她才晓得抬步追上去,轻轻搭着黎初的臂弯,时刻留意和保护。
黎初还是毫无知觉,上楼后并没回卧室,而是直接来到江心屿的睡房。
就像在谢家别墅一样,江心屿的衣物少之又少,唯一多的,是梳妆台上那些化妆品。
看着一瓶瓶颜色深红的粉底液,黎初脑海闪现出前几次见到江心屿化浓妆时的情景,还有那次江心屿面色苍白的怪模样。
原来,江心屿并非患了什么血糖高,而是患了绝症,病情越来越严重,导致早上起床会病发,于是用厚厚的粉底遮掩。
江心屿,你真傻,竟然独自一人承受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们是好姐妹,说好彼此间不能有秘密,你常说我傻,你又何尝不是!
好不容易停止的泪水,顷刻又是无法克制地从黎初赤红的眼眶冲涌出来,她紧抓住手中那瓶粉底液,哭倒在梳妆台上。
沈乐萱同样泪流
不止,季晏礼一脸哀祭,将黎初抱起来,离开这处遍布悲伤的源头,回到他们的卧室,放黎初在床上。
“你累了,睡一会,嗯?”他拉起被子,盖在黎初的身上,温柔的嗓音带着乞怜。
沈乐萱也呜咽着安抚,“黎初,节哀顺变,你千万不能倒下,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帮忙,对了,江心屿的女儿呢?她有没有事?难道……”
“她没事,吐奶,毒药没进到喉咙,她还在谢家的别墅,我会找谢敬天谈,让他答应将囡囡交给我们抚养。”
季晏礼又是代为回答,宽厚的大掌轻抚在黎初脆弱的小脸上,满手都是温柔,都是爱意。
一会,沈乐萱提出陪伴黎初,叫季晏礼先去吃午饭。
季晏礼想了想,觉得让沈乐萱开解黎初兴许是个不错的方式,便也赞同,继续温柔深情地对黎初道,“你先休息一会,休息够了就吃饭,知道吗。”
黎初望着他,眼神迷惘呆然,一言不发。
季晏礼微叹了叹气,起身,离开卧室,并不立刻下去吃饭,而是先到江心屿的房间,从衣柜最底层找到那只录音器,转入书房去。
卧室里,随着季晏礼的离开,瞬间安静了下来,沈乐萱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黎初。
片刻后,拉气垫椅到床前坐下,握住
黎初冰凉的小手,来回抚摸着,再过一会,开解起来。
“黎初,别这样,生死有命,江心屿福薄,提前去了,与你无关,你别想太多,更无须自责。”
温柔慈祥的嗓音,像是一缕缕春风飘进黎初的心房,今天发生过的一切跃上心头,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
沈乐萱心如刀割,索性伸手去捧住她的头,搂入自己怀中。
黎初也忽然张开双手,紧紧抱住沈乐萱的腰肢,发出凄切的痛哭,“心屿死得好惨,她满脸都是血,面色发紫、发青、发白,好难看,还有,她说好冷,我给她盖了很多被子她还是说冷,她说舍不得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陪我完成,我好难过,我好想江心屿,我怎样才能让她活起来呢,你能帮我吗?或者,你去求那些高人,用迷信帮江心屿起死回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