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播的姿势都比平时拉胯，和大家道晚安也磕磕绊绊的。
在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去之前，季霜远远地瞧了一眼，又有新消息——【赵蓝阳：所以叔叔还缺儿子吗？】
抓起手机气势汹汹地回了【不缺】两个大字，季霜就锁上屏幕，把它扔到了显示器的后头。
“啊——呀！”她愁得抓头，“直播事故了。”
季霜整个人靠进电竞椅里，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候，左手边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句，“还好，至少赵蓝阳感兴趣的是当叔叔的儿子，而不是上门女婿。”
听周迭说完这么长一串话，季霜觉得自己现在比刚才还要窒息。
她尴尬地笑笑，已经陷入到了失去语言组织能力的境地。
短短几秒，季霜的脸颊烧得发烫。
她随手把头发盘起来，又灌了整整一大杯水才缓过来。
季霜放下杯子没多久，边上的阿梦就回来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到键盘上，就被季霜接连的几个喷嚏吓到了。
阿梦匆匆抽了几张纸塞给她，满脸同情，“换季也不要一下子穿太多。看，要感冒了吧，憋得脸都红了。”
掩面擦了擦鼻子，季霜才说：“意外意外。”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脸红的原因中打喷嚏占了几分之几的。
——
入夜以后，训练室里的大家也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
可周迭就是不动如山，半天没挪过窝，搞得平时总最后走的季霜也不敢轻易关机。
在短暂的挣扎过后，她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练枪。
熬呗。
看谁熬得过谁。
可是，在高强度的练枪过后，季霜到底还是没能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终于在某个快要熬不下去的时间节点，她边上的人有动静了。
紧接着就迎来了令人愉悦的关机音效。
季霜其实是想喊他的，奈何又找不到话茬。
总不能解释自己当时是为什么上头要给观众看聊天记录吧。
未免有些太刻意了。
上头就是上头了，和自信爆棚平地干拉去一冲四也没什么区别。她又怎么能想到赵蓝阳会有这样的想法，偏偏他发消息的时机卡得那么离谱。
这还是在季霜直播间有两分钟延迟的基础上。
就是这么寸。
除此以外，季霜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解释了。
周迭收拾好桌面以后就起身准备离开了，季霜稍慢一些，跟在他后头。
可是刚走出去没两步，她就想起来自己忘拿手机，又迅速地折回去。
几秒钟过后，训练室陷入到了一片漆黑，季霜的动作也因此而骤然停下。
她为数不多的视觉范围内只有寥寥几个设备提示灯还亮着。这么点微弱闪烁的光亮只能徒增她的恐惧。
季霜本能地往室内有窗的方向望去，可惜窗帘的遮光效果过于优秀，外头连半点光线都透不进来。
“队长！”她胡乱地抓住周身的某个东西才能感觉到安心，语气也瞬间软了下来，“先别关灯。”
她夜盲。
非常严重的那种。
就连季霜都没有发现自己声线中夹杂的微颤。
短短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偌大的训练室静谧无声。
她还没来得及拿到自己的手机，连开个手电筒看路的本事都没有。
“队长……你还在吗？”季霜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就不知踢到了椅子腿、垃圾桶还是别的什么。
她话音刚落，训练室终于再次亮了起来。
灯火通明。
抬头看了眼光线来源，季霜单腿蹦哒着去取回手机，拿到后就紧紧抓在手里，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谢谢队长。”她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有些局促，就连眉头也不自知地皱到了一起。
周迭的手指搭在电灯开关上，迟迟没有放下。很快，他的视线聚焦到了季霜虚悬着的小腿上，“腿怎么了？”
“抽……抽筋。”
季霜一紧张就容易这样，但季学山老说她是因为缺钙。
“能走吗？”
听周迭这样问，季霜不过脑子地答：“能！”
说完她就又往前蹦哒了两步，顿时疼得忘记表情管理，小脸拧到了一块儿。
看季霜这副模样，周迭轻叹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她那儿去，“不能还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