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撑几个小时,严重的话还是……”
季霜的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周迭打断。他反问:“你怎么会随身带止痛药?”
“我……”缓释胶囊是季霜的常备药了,为了对付偶尔的偏头痛,“我痛经的时候会吃。”
闻言,周迭的眸色微敛,“不舒服就说,别硬撑着。”
“我知道,可是你。”季霜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越级,但没怎么挣扎就直接说:“要不还是和教练说一声,让文火哥过来吧。”
周迭毫不犹豫地否定,“不用。”
说着,周迭就提步欲往休息室走。
季霜着急地往外跨了一步死死挡住他的去路,“你明明答应过,再也不在犯颈椎病的时候上场。”
听到她略带慌张的言语,周迭的脚步在瞬间顿住。
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已经是一八年的事情了。
那年夏季赛的季后赛,周迭在比赛中途离场冲去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当天被架去医院以后他只在病房躺了一个晚上就又重新回到赛场,坚持打完了后面三天的比赛。
也就是那一年,周迭带领队伍夺得了夏季赛冠军。
赛后,每个AT的队员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庆祝夺冠,只有周迭在道歉。
向担心他可能会打着打着比赛把自己送走的粉丝道歉。
即便过去了这么几年,季霜依旧能清楚地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
而她现在作为战队的一员,更不可能放纵他明知故犯。
过往的记忆在周迭脑海中流转,他漫不经心地偏过头,视线落到季霜的身上。
大概是她太心急了,想法也不够成熟。在察觉到周迭动作的瞬间,季霜就转移视线强装镇定,好像什么话都没说过那样。
周迭笑了。
他把双手背到身后,微微弯下腰,使得自己的视线与季霜平行。
等到两人目光相接的那刻,周迭脸上的笑意更甚,“谁告诉你我颈椎病犯了?”
顿时,季霜被噎住。
是她先入为主了。
彼此之间的距离太近,压迫感太强。
偏偏这时候季霜的双脚被黏在原地,任何肢体动作都不敢有。她眨巴眨巴眼,推了个问题出来:“那你……哪儿疼?”
说着,季霜就不动声色地稍向后仰了些,重心也随之下移。
周迭垂下眼眸很快就直起身,留给她足够的喘息空间。他揉了揉自己的掌心,正色道:“我心里有数,别担心。”
这时候领队刚巧带着温水回来,周迭二话不说就仰头吞下了那颗胶囊。
第四把比赛开始之前,季霜还频频心神不宁地望向周迭,生怕他倒在显示器前。
反倒是周迭本人吃过止痛药后也不知道起没起效果,就已经从容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了。
接下去沙漠图的三场比赛航线相对均匀,对于大多数队伍来说都比较友好,而季霜的表现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大概是心理活动作祟,在打架的过程中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冲在前面,拉枪线也格外积极。平时点到为止见好就收的个性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抽靶时不把对方打得满地找掩体决不罢休。
这样行事的后果也很明显。
缺药,缺头甲。
下半场的比赛结束,季霜拿到的淘汰分并不可观,倒是伤害被她刮了不少。
可是尽管如此,好歹是走起来了,不至于像第一天上场时那么拉闸。
坐到返回基地的车上,季霜才好不容易从比赛状态中抽离出来。
周迭又是自己开车走的。
都能坐驾驶位,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吧。
夜已经很深了。
路过隔壁场馆的时候,季霜又留意到了门前与象棋比赛相关的立牌,可她的脑海中浮现的竟是许久之前的一幕。
当时她和周迭同桌喝粥,她刚多嘴了一句,周迭就面无表情地警告她——“管好你自己。”
明明这点在几秒钟之内快速发生的小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可季霜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他当时的神色和语气。
一瞬间,她就把所有的想法和关心都压了回去,自我宽解。
周迭都那么大的人了,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有数,用不着她多事。
回到基地后的例行复盘在凌晨一点之前结束。
空闲的一天时间还要准备周末的周决赛。
每个比赛日的安排都差不多,只是周末的街上显得格外拥挤些。
明明已经刻意避开了拥堵路段,他们还是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司机师傅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比赛场馆外,大家陆续背着外设包下车。
季霜低着头,跟在阿梦他们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