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里大脑逐渐放空。
夜深了，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好像不比白天冷清多少。
周迭开车向来稳当，车厢内安静又舒适。偏偏他又体贴入微地开了一点点暖气，没多久季霜就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哪一盏红灯，周迭停下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瞥了眼季霜，她居然已经困得睡着了。
顿时，周迭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
她都这么困了，再把人喊起来吃火锅好像也不怎么合适。
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周迭改道回基地。
前半程，他甚至还在想要是季霜中途醒了自己该怎么解释，但事实很快告诉他是他多虑了，直到他们回到基地停好车，季霜都没有半点要转醒的迹象。
周迭没有熄火，空调还在源源不断地释放暖气，将车内的温度维持在某个舒适的水平。
他既不想吵醒她，又担心她就这么睡着会落枕、会不舒服。
进退两难之间，周迭决定再等等。
车里只亮了一盏柔黄色的顶灯，车外的环境又黑得过分，周迭看不真切她的脸，却能清楚地发觉她的疲惫。
目前的比赛强度还不算太大，但是季霜习惯了给自己施加压力，叠加上最近起起伏伏的状态，难免会身心俱疲。
其实在第二个比赛周结束以后周迭就发现了她的问题，但是一直都没有正面向她提出来过，也不想对她有过多的干预。
发生类似的状况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周迭希望她自由发展。不论是自我和解也好，还是在困境中找到突破，最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靠生熬，熬过这段时日。
她总能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不能，周迭这个做队长的也每天都陪伴在侧，会及时拉住她的。
在脑海中将接下去的比赛安排、训练计划通通都过了一遍以后，周迭又突然想起了前两次季霜一个人睡在训练室里时的场景。
顿时，他不打算等了。
干脆利落地熄火，周迭就下了车。他绕过车头，把车库里的灯打开才去开副驾驶的门。
轻手轻脚地替季霜解开安全带，周迭才又俯下身去轻轻地唤她，“季霜。”
季霜的呼吸非常平稳，平稳到周迭不忍再喊第二声。
然而，这持续了很久的安宁被瞬间打破。
“卧槽！他妈的吓死老子了。”
方顺的声音乍然间响起，愣是把周迭也给吓得一抖。他转头剜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方顺一眼。
车库里一坐一站的阿霜和周队没错。
在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且也没有看花眼以后，方顺立刻识趣地消失，半个多余的背影都没留。
几乎是同一时间，季霜动了动。
她睡得很沉，所以意识回笼得异常缓慢。她只是头偏过了些，整个人还僵在原地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醒了，周迭才又轻声说：“季霜，到基地了。缓缓神，回房间睡吧。”
半晌，季霜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