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韩安馨依旧在处处针对她。
夏浠的心口,像是堵了团棉花,压抑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底,实在是憋屈的很。
夏浠一向待人真诚,她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与人周旋。
和韩安馨沟通起来,令她觉得十分吃力。
晚饭后,夏浠已经无话可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陪两个孩子玩益智玩具。
薄晋身体不适,吃完晚饭没多久,就已经打起了哈欠。
韩安馨见状,只能先安抚薄晋去睡觉。
照顾薄晋时,韩安馨从不让佣人插手,她都是亲力亲为的。
现在的薄晋,就是个智力退化的小孩。
他甚至已经不会自己洗澡了。
像洗澡这种私密的事情,韩安馨自然不会让佣人帮忙,只能亲自帮薄晋擦身体。
浴室里,韩安馨和薄晋一起坐在超大号的双人浴缸里。
韩安馨的手中拿着浴球,动作轻柔的帮薄晋擦着后背。
他们两个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但是,在之前的几十年里,薄晋从未和她一起洗澡过。
家里的浴室很大,容纳两个人,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年轻时的薄晋根本并没有多爱韩安馨,处处都避着她,不喜欢和她亲
密接触。
韩安馨望着薄晋的后背,忽然发起了呆。
她觉得自己好可悲。
活了那么多年,一直到老了,都没能得到薄晋的爱。
她也算是白活一场了。
年轻时的薄晋,心高气傲。
因为家族联姻,他被迫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迎娶了韩安馨。
两人结婚前,薄家的生意刚好出现了危机。
所以,韩安馨是带着天价的嫁妆嫁给他的。
当时,外界都在传,薄晋是个软饭男。
要是没有韩安馨,也就没有薄家飞黄腾达的今天。
只有韩安馨自己知道,就算薄晋不娶自己,薄家也照样能飞黄腾达,渡过难关。
那场商业危机,是她在对薄晋一见倾心后,故意搞出来的。
他们的婚姻,从始至终,都只是一桩交易。
就连生两个孩子,都是因为韩安馨的父母提出的要求,薄晋被迫同意的。
韩安馨年轻时,肤白貌美,身材窈窕,但是薄晋却对她丝毫提不起一丝兴趣。
他宁愿自己解决生理需求,也不愿意找韩安馨“帮忙”。
所以那时候的韩安馨格外敏感,经常疑神疑鬼,甚至在薄晋的车里安装定位器,放了录音笔,时时刻刻的监控他去了
哪里,见了什么人。
韩安馨很怕薄晋出轨。
年轻时的薄晋长相俊逸,有不少的小姑娘见到他,眼神都会发光。
韩安馨缺乏安全感,因此,她对薄晋的掌控欲极强。
但是她又管不住薄晋。
薄晋承诺了她,不会去外面花天酒地,乱搞男女关系。
除了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薄晋这辈子都不会再爱谁了。
韩安馨生下薄文静和薄之清以后,薄晋几乎就没碰过她了。
每月一次的例行公务,薄晋也是草草了事。
他们两个没有爱,因此,就连做最亲密的事,都充满了敷衍。
一眨眼,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
韩安馨望着薄晋布满皱纹的后背肌肤,眼眶忽然间酸涩了起来。
卑微的爱着一个人,感受不到对方的一丝丝爱意,真的好惨。
这些“丢人”的事情,韩安馨从未和任何人说过。
她很能忍,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直到薄之清和薄文静都长大成人,韩安馨才偶尔在他们面前发过几次疯。
“阿晋。”韩安馨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后问道。
薄晋正在玩浴缸里的泡泡,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的天真无邪。
韩安馨第一遍叫他的名字时,薄晋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阿晋!”韩安馨纤长的手指在薄晋的后背上点了点。
薄晋手捧着白花花的泡泡,悠悠的转过了身。
男人笑着问她,“怎么了?老婆?”
韩安馨鼻尖一酸,眼眶中充斥着汹涌的涩意。
“阿晋,你有爱过我吗?”韩安馨很认真的问。
话落,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薄晋。
薄晋傻乎乎的笑着,斜着脑袋看着她。
片刻过后,男人的眼神又变得迷茫了起来。
韩安馨对视上他的眼神,猛地醒悟过来,薄晋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沟通障碍,听不懂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