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暗色,握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嘴角紧抿。
“殿下,再饮一杯么?”侧妃梁氏媚声问道。
殿下虽未言语,但梁侧妃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司衣,作为女子她太熟悉男人这个眼神了,不由地暗暗生出一股嫉色。
“沈司衣怎去得那么久?让我们好等。我们还猜是沈司衣害怕溜之大吉了。”李愔轻嗤出声,周围人皆笑起来。
暮云仿佛充耳不闻,上前几步向皇帝行了一礼,道:“禀陛下,方才小臣在后堂准备,故而花了点时间。”
“无妨,今夜是崔贵人的喜事,等一等又何妨!”皇帝朝崔贵人笑了笑。
崔贵人立刻笑着附和道:“陛下说的是,沈司衣今夜服饰甚美,很适合一舞。”
暮云再道:“方才二皇子殿下说要以剑相和,小臣斗胆一言,剑乃凶煞之器,舞为柔,相和倒是不美,不如以萧声相和,更得益彰。”
李愔眼神不善,这女子竟敢不接他的话就算了,居然还下他面子。
“既如此,来人。依司衣所言,以萧声和舞。”皇帝笑道。
一队乐者缓缓走了出来,暮云注意到那个黑衣戴着面具的人正手持萧,她知道那是裴衍,不由地自信了许多。
音乐声起,她袅袅起舞,抬手之处伴着凄扬的萧声并为相映,席上的人情绪被带动起来,她听着这萧声似乎包含着似悲似泣的情感,动作之间让人不禁湿了眼角。
一席舞毕,她深福行礼,等待堂上的人出声。
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舞姿和琴声中,皇帝回过神来,道:“此舞可有名字?”
暮云一愣,很快灵感一动,道:“回陛下,此舞名为如故。”
如故么?皇帝微微苦笑,很快动作就消失在唇间。
“赏!”皇帝招手。很快有快递捧来赏赐,暮云跪谢。
李愔看向张培雲,见他嘴边亦含着笑,又看向那几个离开的乐者,方才那个吹着萧的面具的乐者已不在下首。
侧妃梁氏内心不安,朝李愔娇嗔道:“殿下,若看中了沈司衣,不如臣妾开口向父皇讨了她来,我等姐妹也可同伺候殿下。”
李愔看着自己身边的梁氏温香暖玉,他托着梁侧妃的下巴把酒杯凑近她的嘴唇,道:“说什么呢,那种民妇怎会入本宫的眼,哪里比得上爱妃半分。”
梁侧妃听罢很受用,这是她的男人,二殿下身边还有一位侧妃平日里本就和自己同分宠爱,哪里还能容得下第三个三插足。
梁侧妃倚靠在李愔身侧,道:“臣妾又不是那等拈酸吃醋之人,只要殿下一句吩咐,臣妾就算是月亮都给您弄了来。”话虽如此说,但心里暗道,只可惜自己出身不够,做不得李愔的正妃。但以李愔对自己的宠幸,还愁以后正妃职位不是自己的么?
李愔冷笑,不再言语。也不接梁侧妃递过来的酒杯,只让旁边的侍从倒酒。
梁侧妃不觉咬紧下唇,后悔自己不该说那话。
重回席上时,席翩翩话匣子再也掩盖不住,笑道:“暮云,刚才可吓坏我了,当时在席上很多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没想到现在是看他们的笑话。”
暮云晒道:“还好,终于化险为夷了。但是后面的麻烦,恐怕也惹上了。”
席翩翩看了一眼李愔,心中有些不愤,低声道:“这个二皇子平日里因为钱皇后的宠幸都跋扈惯了,先前故去的二皇妃就是被他生生折磨死的,我当时还担心若是他看中了你可是要倒大霉了。”
暮云皱眉,李愔此人身上有一股戾气,自己以后见到他还是绕道而走了比较好。
不然前厅宫人高声禀报,皇后至。
众人惊诧,纷纷看向前厅大门,只见钱皇后盛装而来,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众妃也纷纷起身行礼。
“你身子不爽利,怎么不多休息?”黄帝脸色似乎有些不悦。
“回陛下,臣妾起身之时已觉得好些了,今日是崔贵人大喜,臣妾身为皇后,怎可不来一贺?”钱皇后话音刚落,招手让一宫女上前捧上盒子,打开后原来是一尊白玉观音像。
“此观音像是本宫请香积寺的主持开光过的,放在妇人枕下,可保生产平安。便赠给崔贵人。”
崔贵人起身,让身边的宫女结过,福身道:“臣妾谢皇后娘娘。”
“你身怀有孕,且安坐就是,以后晨昏定省也可免了。”皇后入座,和声笑道。
“皇后贤良,乃后宫之福。”皇帝道。
但目光之处未在钱皇后身上停留,很快就把目光移到了崔贵人身上。
崔贵人得了恩宠很是高兴,福身再次拜谢:“谢陛下。”又坐着向皇后行礼:“谢皇后娘娘体恤。”
钱皇后嘴角轻抿,没有说话。
“听说有一位司衣舞姿甚美,臣妾错过了。不知是哪位司衣呢?”钱皇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