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端着鸡汤欲要敲门的老爷子也僵住,也如石化一般。
“什么,你说什么?”
雪柳的眼睛瞪的硕大,满脸不可思议。
“我本是云鹤人,半年前,母亲突然病逝,临终前,她告诉我我的生父是轵塬城的文王,她当年是受到…,收到文王的欺负才有了我,安葬好母亲后,我咽不下这口气,便来了轵塬城,我在门口守了半年,半年里,我上奏那么多本,却始终未见到文王,无奈,听说文王之子叶双鱼去狩猎,想要趁此机会问清楚我的身世,哪曾想,还未来得及开口就…”
冷月缓缓道来,一字一句都充满了仇恨,但眼神比雪柳听到外爷说起自己的身世还期盼,雪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原来,这个男人的身世和自己大差不差,都是被抛弃之人…
“可是,公子,我外爷从小教导我,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雪柳心中溢出一丝同情,但,转瞬即逝,立刻又故作成熟。
“大夫,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是我冷月从没有害人之心,我也不会做那种事,如果我不找文王问清楚,我即便是死我都不甘心。”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有力的撞击雪柳的心脏,她只觉得头脑发昏,瞬间天旋地转。
“罢了,罢了,反正那都是你自己的事,现如今,你是我救回来的人,所以,在你伤口没好前,你还是得听我的。”
雪柳拍了拍自己胸脯,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头上已流下豆大般的汗珠。
砰!
门像是被踹开一般。
端着碗的外爷急匆匆走进来。
“这位公子,我看你已经恢复神智,昨夜我外孙替你医治,救你性命,你现在可以走了!”
外爷的话冷冰冰又十分坚定,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外爷,他只是暂时从鬼门关抢救过来了,他伤势十分严重,如果伤口换药不及时,也会腐烂,到时候全身感染,后果也不堪设想…”
“大夫,不劳烦你了,这位老人家说的很对,不管我说的真与假,都是麻烦事,给你们带来不便,我心中也有愧,别因我一个外人而让你们祖孙生了嫌隙,告辞!“
冷月直接起身,身形虽不稳,仍在强撑,眉间似有一股很深的怨气一般,往门外走去。
“冷月公子…”
雪柳急上心头。
“雪柳,外爷不会害你!”
两人声音交叉,话语间,冷月已经消失在门口…
“外爷,你为何如此狠心呐!您根本就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外爷。”
“雪柳,外爷知道你有一颗善良的心,见不得他人生死,刚才那个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如果真的与文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觉的文王会让一个私生子坏他声名吗?文王要他三更死,他就活不过五更,救他的是春风堂,倘若文王追究下来,岂是我们这种平常百姓能承受的?外爷是为了你好啊!我们在皇室面前如同蝼蚁一般,且那文王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之人。”
雪柳第一次外爷如此激动,印象中的外爷从来都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来这一次,外爷是真的急了,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中十分清晰,整个房内安静得只剩外爷颤抖的身子还有那布满血丝的眼!
雪柳深呼吸一口气,她知道外爷是为自己好,在这世上,她只有外爷外婆两个亲人了。
“外爷,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她搀扶着外爷,小心翼翼坐下来。
老头看了雪柳一眼,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筹措,似乎在做什么重要决定。
从春风堂出来的冷月,还走没有几步,便重重摔在地上。
随他一起掉落的还有那在手中紧握着的龙鳞。
银白色的龙鳞,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神秘而耀眼的光芒。
“娘亲,对不起,孩儿无能,无法与那龌龊之人当面对峙,我冷月无颜面见娘啊!”
泪无声无息滑落。
随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清晨的街道熙熙攘攘,小贩们忙碌,行人匆匆,似乎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