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撑着想要起身。
红月端着刚熬好的中药匆匆走进房间,见状连忙放下药碗,快步上前搀扶起云水。
“夫人,我来就好了,您身体还虚。”
“咳咳咳。”云水瑶忽然一阵轻咳。
红月见状,嘴里不禁嘀咕着:“夫人,您这身子骨怎经得起这般折腾?叶王妃也是,都这时候了还不回来,哪有这样当儿媳的。”
云水瑶轻轻摇头,制止了红月的抱怨,“小翠,王妃进宫也是身不由己,就让她在那宫里好好练历练,雪雪规矩吧,我的病不碍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红月闻言,眼眶微红,对夫人的敬爱又多了几分。
她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将路上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夫人,你就是太好了,一直都是仁慈,从不愿意责备她人,有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也许,就是因为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伤了神,所以才感染了着风寒,夫人,您不知道,刚才我去拿药的时候,听几个下人私下议论,说新上任的冷月总管……”
话未说完,云水瑶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怒意在她眼中翻腾。
她打断红月,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够了,这些闲言碎语不必再提。我云水瑶虽病重,但也不能任由他人在府中玩心眼。”
云水瑶执意起身,红月立刻上前,“夫人,外面天冷,您是要出门吗?”
“是啊,我要去亲眼看了一看,之前就听说府里来了个她的亲戚,只以为是投奔她的穷困人,谁知还当上了总管,我倒要见识见识究竟是个什么人?”
云水瑶不顾红月劝解,还特意梳洗一番,胭脂上唇,那张苍白的脸终于又了些许气色。
冷月端坐在帐房内,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账簿,一丝不苟地盘查着府中近几月的各项支出。
从伙食到茶叶,再到米面,无一遗漏。
帐房内,几位账房先生或站或坐,脸上难掩对冷月的不满与不屑,但是也不敢阻止,只能任由他翻看那帐薄。
“这不就是小白脸么,仗着有叶王妃撑腰,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是啊,我们掌管了这么些年,突然来了一个总管,这些琐碎的东西,这的查到猴年马月啊?这不明显查的是我们么?害怕我们私吞银两么?”
“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叶王妃的亲戚,看着倒是玉树临风的,说不准…”
“不仅叶王妃,甚至文王都对他言听计从,你是不知道,前几日…”
几个男人言语间更是阴阳怪气,明嘲暗讽。
冷月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他们的挑衅充耳不闻,只是偶尔以余光淡淡扫过,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平静。
这让几个男人更加不安,坐立难安,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砰!”
帐房门被猛然推开,云水瑶带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包括冷月。
云水瑶裹着厚厚的羊毛大衣,头戴狐狸毛做的毡帽,看起来气色极好,并不像前几天看起来那般虚弱。
“夫人,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账房了?”
其中一个掌管问到,眼中满是惊喜。
似乎云水瑶的出现对他们拉说就是救命稻草一般。
冷月抬头,与云水瑶的目光交汇,那一刻,两人之间都在默默打量着彼此。
云水瑶环视四周,目光严厉而深邃,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府中之事,自有定数。我云水瑶虽不常理事,但心中自有明镜,账房好歹也是我分管,府中心上任了大总管,我却毫不知情,你们几个人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云水瑶一席话将那几人吓得不轻,连忙跪在地上。
“夫人,冤枉啊,这件事是老爷直接命令的,我们只能听从啊,而且,来得突然,前几日总管上任的,刚好夫人您身体不适,所以我们也没敢打扰您。”
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岁的男人跪在地上说道,看似惶恐声音都却十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