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西愣了下,看她的眼神逐渐变深,心里警惕顿起,不自觉地释放出了一丝威压,“夏小姐和我不过初次见面,从何得来的这个结论?”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感受到了厉霆西这么强的戒备心,夏芷莹还是觉得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好在她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会儿也丝毫不慌,“厉先生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我指的是你们都处在同一社会阶层,像你们这样的成功人士,身居高位惯了,很难向亲近的人低头,所以难免会产生摩擦。”
夏芷莹见厉霆西已经皱紧了眉头,当即点到为止,笑了笑:“我一开始担心沐风也是这样,不过好在他很在乎我的感受,因为厉先生是沐风的好兄弟,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和女友幸福。当然,如果你嫌我多管闲事的话,也不用把我的话往心里去。”
换做是别的人,厉霆西根本不可能坐在这儿听她“说教”,不过顾念着她是李沐风的未婚妻,他也只是神情莫测地说道:“夏小姐和刚刚初次见面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很不一样,我现在比较倾向于,你在和李沐风的关系中是占主导地位的一方。”
夏芷莹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话。
厉霆西状似不经意间又开口问她:“冒昧问一句,夏小姐是从事情感咨询方面的工作?”
夏芷莹顿悟,哑然失笑:“厉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有感而发,感情这种事不存在哪一方引导,需要的是双方对等的付出,以及提供正向的情绪价值。”
厉霆西闻言怔忪了下,微垂的眉眼掩下了眼底的细微波动。
夏芷莹观察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听进去了,也知道过犹不及,于是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香水瓶,朝厉霆西晃了晃,“天气原因屋子里有点闷,厉先生介意我用点精油吗?”
厉霆西眉峰微挑,因为她略显突兀的举动心头生出一丝异样。
恰好这时李沐风回来了,一看这情况,坐下后和厉霆西解释道:“这是芷莹自己做的精油,她有轻微的神经衰弱,所以习惯随身带上自制的精油缓解疲劳,我试过效果很不错,你要不也试试?你不是……”
厉霆西眼神暗了暗,不想在外人面前谈论自己的病情,立刻出声打断他:“我不需要,你不是去后厨看过了
吗?菜什么时候能上齐?”
“啧,”李沐风一脸的不爽,“兄弟一场,我的人生大事你态度就这么敷衍?你可是我第一个带芷莹来见的朋友,咱们不得坐下来好好聊聊?以后芷莹可就是你的弟妹了。”
夏芷莹原本八风不动的心神被他脱口而出的“弟妹”两个字给扰乱,喝水的时候都险些被呛到。
好在厉霆西和李沐风谈论起了工作上的事,没注意到她这点异样。
不过在厉霆西的默认下,夏芷莹还是让这瓶实际上是为他特制的精油派上了用场。
在香薰炉的加热作用下,精油淡雅的香气很快融入空气中,很有凝神静气的效果。
饶是厉霆西一贯不喜欢香水精油这类的东西,在鼻间不经意间吸纳进这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时,陡然间也一阵心旷神怡,脑子似乎都清明了些。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整个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原本无意间蹙紧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夏芷莹看在眼里,非常满意自己调制的这款精油的效果。
比起从心理层面对病人长期潜移默化的暗示和调节,她更擅长的就是现在这种治疗方式,结合精油的功效改
善病人的情绪,进而进行心理疏导。
厉霆西比起寻常的病人,病情特殊的点在于他后脑勺遭遇过重创,并且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受不了精神层面上的刺激,所以她针对厉霆西调制的这款精油里加了镇痛消炎的成分。
而现在看来,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现在的问题在于要让他长期坚持使用下去,这样才会有利于接下来的进一步治疗。
夏芷莹正在思索该怎么样说服厉霆西的时候,厉霆西却是因为李沐风孔雀开屏式吹嘘他和夏芷莹莫须有的定情经过陷入了沉默。
脑海中浮现却是他和苏又灵和好后短暂的甜蜜时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李沐风现在看起来越幸福,就衬得他形单影只的越发孤寡可怜,而这一切他自己一手促成的,怪不了别人。
回想起和苏又灵关系陷入僵局的这段期间的点滴,苏又灵不止一次主动软化的态度,还有她就对他隐瞒几个孩子身世这件事对他做出的解释。
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接受不了事实,且对当年自己犯下的错误有一种紧急避险心理,他不愿意承认当年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险些害死
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而如今得知苏又灵五年前并没有流产,几个孩子也在她这些年殚精竭虑的养育下长成了聪明可爱的模样,他却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苏又灵身上,甚至不惜动用卑劣的手段试图逼苏又灵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