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灵失望地将人推开,伸手抵着他的心脏处,“你从来都要完全掌控我的一切,却不允许我走向你的人生。你做什么都要你的规划和道理,而我并不在你的周全范围内。”
厉霆西面色一变:“我不是……”
“不是吗?”苏又灵戳了戳他胸口,冷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曾经多次自残,情绪燥郁不安甚至无法控制自己?”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五年前的邮轮案其实在沈兮悦背后还有一个潜伏至今的幕后黑手没有抓到?”
“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之前我和孩子们先后遭遇袭击,其实不是沈兮悦的安排,更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在作妖?”
一连串的质问炮轰宛如利剑一般插在厉霆西胸口,将他的坚固防线打击的摇摇欲坠。
他怎么没想过对苏又灵坦白?
只是如此一来,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废物无能,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还要他们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他更怕当初的苏又灵知道真相之后会带着孩子们远离他这个危险源头,再也不出现了。
甚至每次想到这种可能,他都想简单粗暴地把苏又灵和孩子们带回家里圈养起来,不让任何人有接近
他们的机会,五年前的悲剧就不会再发生。
这些隐秘又阴暗的小心思,他从来不敢告诉苏又灵——因为他知道这种心理是病态的。
“苏苏,我……”厉霆西想去抓她的手,却被苏又灵冷冷避开,“我今天跟你说开了,就是希望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
她深吸一口气,“以后我不会阻止你和孩子来往,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继续过得这么累。”
过得累?
她觉得跟自己在一起很累?
这句话比任何时候的杀伤力都大,好像瞬间否决了两人之间的过去和未来,让厉霆西脑子里一直紧绷的那根线瞬间断了。
“苏又灵,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他突然控制不住地抓着苏又灵的手腕按在墙上,力气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大,“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未来,我认定的人绝对不会放手。你不管是生是死,身边只能是我,你休想用任何借口摆脱我。”
“疼!厉霆西……”苏又灵忍着怒意,勉强表现得平静无波,“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有病就去治,否则终有一天害人害己,甚至会伤害到我们身边的人,包括孩子。”
她面
无表情地看着厉霆西,“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摆脱你,但现在的你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面对,怎么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和未来?”
咚!
厉霆西仿佛听到巨石砸落心田的声音,一时间疼得心脏抽搐,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软肋被她一句话挖出来,露出鲜血淋漓的一面,让他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满目疮痍。
即使不想承认,厉霆西也清楚自己或许根本没有从当年失去苏又灵的恐惧中走出来。
他一直在怪自己的无能和愚昧害死了苏又灵,并且一直用这样掩耳盗铃的方式惩罚自己!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厉霆西突然扯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
苏又灵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揪疼的难受,一时反思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
正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走廊尽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和轮椅压过地面的声音。
“瑞贝卡呢?”殷老爷子和费罗夫人行色匆匆地赶过来,毫不犹豫的抓着苏又灵的手质问,“她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看到费罗夫人不客气的样子,厉霆西下意识攥着她的手将人扔到一边:“麻烦你客气一点,这不是费罗夫人撒野的
地方。”
“你!”费罗夫人气得攥紧了拳头,“费罗家族发生了内乱,一分为二挑起了内斗,现在乱作一团,你满意了?”
“不客气,我只是在替家人报仇。”厉霆西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所以没有像你对我的人那样对你赶尽杀绝。”
“我什么时候对苏又灵赶尽杀绝了?”费罗夫人愤怒地看向苏又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这么喜欢告状的红颜祸水!”
苏又灵皱眉,不想在这里争吵影响到瑞贝卡,所以选择漠视了她的问题。
她能忍,厉霆西可不能忍,“她不是背后嚼舌根的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费罗夫人以为自己安排船把人送走,就没有伤她性命了?”
他咄咄逼人地俯视着愤怒的女人,“那船上安排了沈兮悦他们的杀手,只要船一离开亚特兰,苏苏立刻就会被扔到海里喂鱼,到时候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我……”
“你敢说自己一点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你对苏苏就真的一点杀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