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人,哗啦啦跪倒一片,就算是刑部大堂,长公主驾临也要行君臣之礼。
没跪下的只有尹大人和卢珺,尹大人躬身行礼,卢珺过去扶住自己的母亲。
长公主李彤这时怒形于色,看也不看其他的人,直接走到跪着的梁公公面前。
【长公主这是惊怒交加啊,听到梁公公来刑部,居然不顾身份亲自赶过来,可见梁公公的重要性。】
苏浅浅垂头跪着,心里也不闲着。
“梁荀,你是公主府总管内官,竟然不经本宫允许私自上公堂,置本宫颜面于不顾,真是好大的胆子!”
长公主声音低沉,明显是压制着怒气。
“长公主殿下恕罪,梁荀微贱之人,蒙长公主信任忝领总管之职,却利用职务之便为报家仇图谋。
梁荀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长公主宽宥,唯请长公主将梁荀逐出公主府,梁荀所为与长公主殿下毫无关系,以免污了长公主府的清名。”
梁公公字字清晰地回复,每说一句长公主的脸便白一分。
“都平身吧,这是刑部大堂,并非公主府,不必多礼。”
长公主忽然抬手示意众人,并没有接梁公公的话。
众人谢恩起身。
“尹大人,本宫内官牵涉此案,本宫在此听审,可否?”
尹大人虽然心里觉得不合规矩,但是哪里能赶长公主出去?只好命人给长公主在他旁边设了座,这才重新审理案子。
只是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谁都能看出来,这案子颇为微妙。
尹大人继续询问烟柳,烟柳就把韶华夫人如何吩咐她与王大郎兄弟做戏,如何让秦含瑾百口莫辩,后来被武宁侯夫人揭穿的事说了。
“大人,奴家只知道张司丞……张勇会来接应,并不知是要杀人的勾当,奴家也是身不由己!”
烟柳面相本就清纯,一番梨花带雨更让人相信她是无辜的。
“韶华,烟柳所说可属实?”尹大人问道。
韶华夫人点头:“回大人,烟柳所说不错,她什么都不知道。”
烟柳听见韶华夫人这样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噙着泪。
“韶华夫人,她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你一人所为了?”长公主忽然问道。
尹大人蹙眉,韶华夫人仍然点头:“回长公主殿下,确是民妇……”
“长公主殿下,这些都是梁荀威逼她,并非她本意,梁荀愿认罪伏法。”
梁公公不让韶华夫人认罪,把话拦过去。
【兄妹两个是报仇也是为人顶罪,顾家人才是真正的炮灰。】系统叹气。
这时去谢芳园的衙役们也气喘吁吁赶回来,拿出一个锦盒:“大人,这是藏在书架隐秘处的。”
尹大人打开锦盒,里面放着许多张字条,写着各种各样让韶华夫人做的事,包括如何陷害武宁侯府的人。
“不,这些不是我的……”韶华夫人看见字条矢口否认。
“尹大人,此案已经无需再审,张勇所为罪在不赦,其余人等并不知情只是为利所迷,酌情惩戒便是,韶华为私念布局诬陷重臣,藐视国法,尹大人可按律处置。”
长公主打断韶华夫人的话,双眸微垂平淡地下了判词。
“长公主殿下,念张勇也曾为圣上效力不辞劳苦,还求从轻发落!”
张勇面如死灰,忽然高声求饶,匍匐在地。
长公主双眸抬起,盯着张勇蓬乱的头,冷冷地开口:“自作孽不可活。”
张勇浑身一颤,瘫倒在地上。
“梁荀,随本宫回府。”长公主站起身,吩咐跪在地上的梁荀。
“长公主殿下,梁荀所言尚有待查证,所以今日她怕是不能随您回府了。”
尹尚书也站起来,声音和煦却不容置疑。
“尹尚书……”
“长公主殿下,如此草率结案,对我武宁侯府,未免太过轻视。”
堂下传来清朗低沉的声音,人群闪开,秦含璋一身暗紫官袍,卓然立在那里。
尹大人吁口气:凭他自己想阻止长公主带走梁公公,并不容易。
“武宁侯不在衙署办差,怎么竟然管起刑部审案?是非黑白,自有尹尚书秉公办理,武宁侯此行未免逾矩。”
长公主看着秦含璋那张脸,神色阴郁。
“微臣不敢,微臣是因为不过还朝三月余,叔父与堂弟接连受诬陷,此事实在蹊跷,便过来听审,谁知竟遇到长公主。”
秦含璋一指梁荀:“梁公公自己认罪,尚未查证怎可带离?若是他狗急跳墙伤了长公主如何是好?”
“武宁侯所言甚是!来呀,把梁荀与韶华夫人等一众嫌犯押进大牢,择日审讯,张勇戴上刑具关押!”
尹尚书急忙下令,示意衙役们赶快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