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只羊被用四尺见方大托盘抬进来,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托盘上还配了各色蘸料,端端正正摆上了桌。
“客官,还有三道菜请稍等……”
“小二,那三道菜是什么?”苏浅浅急忙打断小二的话追问。
“这一道菜是山羊开泰,下一道菜是天蓬元帅,第三道是跃龙门,第四道是……”
“小二,天蓬元帅……难道是一只猪?”苏浅浅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只希望自己猜错了。
“客官怎么知道?”小二惊喜,“原来小店的菜名扬千里,小的还以为客官不是本地人,点了四道菜定是不晓得,原来是慕名而来!”
苏浅浅一脸苦笑:“小二……后面的菜若是没有做好……”
“客官放心,难得客官这么赏脸,小的已经催厨上加紧做了,还有第三道菜那些鱼……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第四道简单些,是雁南飞,好在小店人手足,很快就能上菜!”
苏浅浅只好点头摆手,小二带着抬羊的伙计退下去了。
“噗……哈哈哈哈……原来苏公子并没省下银子,这四道菜怕不是要千两银子?”
江白频幸灾乐祸指着那头羊。
“不过区区千两!”苏浅浅翻了江白频一眼,瞪着那头羊,拿起刀就要下手,被秦含璋伸手接过去。
“既然来了总要尝一尝……虽然多了一些也无妨,带回去请那些举子一同享用。”
秦含璋最不重口腹之欲,除了忌口的吃什么都行,低声劝慰苏浅浅。
正要动手切肉,门帘一动走进来一位少妇,头上包着一块素帕,朝着三人笑着行礼:“客官,妾身来替各位解羊。”
苏浅浅有些惊讶,还是比手示意,少妇微微颔首站在桌边,将托盘上的两把刀都拿起来。
只见她两只手上下翻飞,那只羊从脖颈开始一片片剥落,片下来的肉落在羊骨旁边,竟然还能保持完整的羊身形状丝毫不乱。
羊肉片下来,少妇又将羊骨斩断,只留下一只羊头。
“客官,这羊骨可以烤着吃,也可以做汤,但凭客官吩咐。”
少妇退后半步微微蹲身,便告退出去了。
【这银子花得值!人家可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吃美食看表演,抛饼拉面大变脸,海底捞里科目三,外加一串后空翻……】
苏浅浅心里夸奖,手上也不闲着,连声道:“不用客气”。
江白频:不客气也吃不完……
果然烤羊肉的味道不错,苏浅浅小时候姥姥教的规矩就多,吃菜只夹自己那个方向的一角,古人更是没有满盘子翻菜的习惯,待小二领人又抬着一大托盘上来时,羊肉看起来还很完整。
苏浅浅看着托盘上从猪头到猪脚,一个部位不落地各色菜品,完全沉默了。
【这不是来用饭啊,这是来祭祀啊,就差一碗酒一炷香了……】苏浅浅心里哀嚎,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秦含璋不由得扶额,江白频已经用上真气,才能不让自己笑出来。
第三道菜来得也快,大概是与那头猪一起做的,各色鱼做成八盘,围着一座龙门,十分好看。
【门外的要进来,门里的要出去,这是高人啊!】苏浅浅吃不下就纯欣赏了。
最后的“雁南飞”真的是一只大雁,张着两只没毛的翅膀,可不是雁难飞么!
【这个寓意不太好,插翅难飞?】苏浅浅拿筷子捅捅那只大雁,倒是散发出焦香的味道。
一顿饭吃下来结账时有二百多两,已经是天价大餐了,出门时苏浅浅本着浪费就是犯罪的理念,让秦十三他们将那些菜全都装进食盒带回去。
从酒楼出来,苏浅浅让秦十六去买两条麻袋,还有结实点的绳子,秦十六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仍是毫不迟疑地去了。
回到客栈,那些举子还是照常在大堂里读书闲谈,看见苏浅浅回来,都停下打招呼,苏浅浅让秦十三把食盒抬进来,请大家吃肉喝酒,还特意分了二狗两盘,让他带给他的爹娘。
二狗连连道谢,找来油纸小心包好收起来,待下工回家孝敬爹娘。
回到房里苏浅浅先是给秦含璋查看了伤口,为他换了药,吩咐他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回西京,自己换了身衣服去见那位县丞。
秦含璋破例没有跟着她,但是江白频听见动静就跑出来,见秦含璋没和她一起先是有点奇怪,接着就有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喜。
“那位秦公子是身体不适了?”江白频干脆不骑马,跟着苏浅浅坐车,幸灾乐祸调侃秦含璋。
“秦公子的身体不劳你费心,他又不是我的护卫,为啥要一直跟着我?”
苏浅浅漫不经心地怼回去,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你的那个小童怎么也没跟着你?”江白频这才注意雪柯也不在,眯起眼看着苏浅浅,想看穿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