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璋这才多看了一眼那册子,看起来很陈旧,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儿,应该是藏了很久。
“这是胡桥的工作日记……就是那个城门吏每日公事的记录,记载着他用印的所有文牒去向,以及持有文牒之人姓名官职……”
苏浅浅按照日期小心地向后翻,根据周堂前妻提供的文牒,能够知道大概日期,而且胡桥不过三日后就死去了,应该记在最后那两页……
可是就在应该出现的那页,出现了被撕下来的痕迹,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苏浅浅又翻了几页,还是一无所获,不由得失望地放下册子:“竟然被撕掉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撕掉了那一页,有了那一页,就算拿到陛下面前,也是铁证如山。”
“无妨,这件事不是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么?就算多年过去,有一个胡桥,就会有第二个,终有一日会水落石出。”
秦含璋却不以为意,反而安慰苏浅浅。
虽然失望也只能先放下,雪柯这时候打开食盒,顿时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正是胡桥鱼羹的味道。
“公子还是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雪柯熟练地把车座边的撑板支起来,将鱼羹端出来放在撑板上,又拿了木勺冲洗干净递给苏浅浅,看向秦含璋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给他盛。
外边天寒吃一碗热乎的鱼羹,而且这味道也确实诱人,苏浅浅示意秦含璋也吃,他却摇摇头,拿起胡桥留下的公事日记看起来。
苏浅浅吃鱼羹,雪柯拿下这一层食盒,露出下面的鱼饼,把这盘鱼饼也放在撑板上,忽然盯着食盒里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苏浅浅和秦含璋都抬起头,就见雪柯从食盒的最下面拿出一个油纸包,说是包是因为油纸折叠成包裹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扁扁的一片。
打开油纸,苏浅浅看见里面的东西眉毛都跟着一跳,那里静静躺着一页发黄的纸,纸上写满了字,纸页的一边还是参差不齐的。
苏浅浅和秦含璋对视一眼,急忙放下了碗,伸手接过那页纸,一目十行地看了上面写的内容,抬起头默默无言递给秦含璋。
秦含璋平静地读着,一页纸竟然看了许久,才缓缓放下,打开胡桥的公事日记,把这页纸放在缺的那一页,纸张严丝合缝地拼上了。
【伊巧姑娘是个聪明的,她爹突然暴毙而亡,她娘四处求告无门,伊巧偶然看见这个盒子,便让她娘藏起来。
在那之前她先撕了最后一页,缝在她的一个肚兜里,一直装在她的衣箱最底层,以防被有心之人找到。
直到她娘要把这木匣送给你,她怕你们不打开看那册子,这才把这页纸藏在食盒里,等着拿出鱼饼就会显露出来。】
系统这时候解释了这页纸的来历。
【这几个姑娘都十分聪慧,伊巧反而是最不显的,小小年纪能有这一番心思,属实令人赞叹。】苏浅浅心里也不由得夸奖。
“果然是周堂,可是却不知马车里是什么人,能亲自跟随周堂去北疆,身份显赫有咳疾的人……”
苏浅浅琢磨着这些线索。
“待回到京中去查太医署的医案,定然会查出一些端倪。”秦含璋将那页纸拿出来,其他的还是收到木匣里,那页纸交给苏浅浅。
“这页纸你收好,合适的时机再交给陛下,当年之事定有隐情,无论是谁设下此局,都要给秦家人一个交代。”
秦含璋的声音低沉,最后一句没有一丝温度。
赶往云鹤山时日夜兼程不过两天就到了,回去却是走走停停,一路又在经过的县城打探消息,甚至还把那个偷马的黑店给端了,十日后终于回到了西京,距离苏浅浅离京已经是半个月。
进了城苏浅浅和秦含璋各自去衙门,江白频也带着他的兄弟回去见江帆复命。
苏浅浅向庄大人交接了古县令和从他府上搜到的钱财,这是卢璟卖官案牵涉的官员之一。
“苏大人辛苦,一路车马劳顿,先回去歇息,本官现在便写奏折,三日后升堂再审卢璟。”
庄大人一见苏浅浅递上来的卷宗,眼底是压不住的火气,小小知县还是在煊国公封地,竟然能作威作福草菅人命。
“庄大人,还有一事,下官还顺便抓来一个人,此人九年前曾经做过津宁县令,无辜杀害了津宁城门吏胡桥,可是他在津宁颇有势力,下官只能把他偷偷绑来……”
苏浅浅有些为难地说道。
庄大人眨眨眼:“你的意思是无凭无据,你就把颇有势力的原津宁县令给绑来了?”
“凭据自然是有的,只是暂时没找到,此人杀人是事实,若是不抓了来,必然不肯轻易就范,大人放心,下官自然会让他说实话的。”
苏浅浅胸有成竹地说道。
庄大人扶额,捏了捏眉心摆手:“你先回去歇息,这些事……让本官再斟酌斟酌,那个案犯……就先收监吧……找个僻静无人的牢房,莫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