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仔细回忆了一下,感觉欧阳卿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自己说的也有道理,陆池杉可不就是心理变态么?
“是他赶我走我在先。还不允许我跟别人交朋友,跟别人相处。”
唐音记得梁言秋说过一句话,有的男人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但有的男人更过分,属于出了茅坑还想要锁门。
欧阳卿面有难色:“其实,老陆也不算赶你走吧?”
言外之意,辞职报告难道不是唐音自己交的么?他作为朋友,这些年也是看着两人一步步走过来的。
陆池杉不婚不育是红线,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可唐音并不这样认为,因为有些伤害没有理由没有借口,疼了就是伤害。
她说:“欧阳,你觉得赶一个人走,非得用棒子赶么?”
陆池杉把陶萌萌带到秘书处里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她对于他的价值,只是一个可以被随便替换的存在而已。
就连那么年轻的陶萌萌都看得出来,她唐音只是陆池杉的一枚弃子,甚至连想要往上爬的矛盾和阻碍,都不在她唐音身上。
她的失败是写在满身满脸的,是写在别人街头巷尾的调笑里的,是写在陶萌萌的同情和错题本上的。
在陆池杉
身边这五年,她是赚了些钱,也见过了不少类似于「月亭繁花和果子」这样的好吃好玩的,开过不少眼界。
可那些浮华终将退场。退场后,她脸上依然是带着小丑的浓妆重彩。
唐音深深叹了口气,眼眶淡淡酸了一圈:“欧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前天晚上我们在公司,也说了不少了。我知道陆池杉或许还有些不习惯,其实我也不习惯。看到他带着陶萌萌去月亭,看他大手一挥就给她买五万多的礼服,我也会难受。”
可是小孩子难受才会哭,成年人难受只会默默闭上眼,不听,不看,不在乎。
渐渐的久了,也就不难受了。
唐音想得很通透,如果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陆池杉了,今天也不会那么拼死拼活往上跑,只为在他面前争一口气。
也不会听说他发病了,那么火烧火燎上来,甚至为了给他喂药,主动委身亲密。
唐音的一席话,说得欧阳卿心里怪难受的。他明白唐音真的已经尽力了,反而是陆池杉的戒断太难了。
“可选择是他自己做的。”唐音垂了垂眼睛,这些话,显然她也已经想说很久了,“他选择抗拒婚姻和长久亲密关系的绝对自由,就应
当承担身边人来了又走后带来的长尾效应。但我相信他,他的内心如此强大,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动摇原则的。”
欧阳卿笑得有些无奈:“你还真说对了,你也确实不是他身边第一个因为他抗拒婚姻而离开的女人。只是那之后,我不晓得他后悔了多久,也不晓得他到底有没有走出来。反正他这个人,跟你在一起以后其实已经好不少了,二十五岁以前,他更阴郁,更冷漠,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除了颂哥能知道点零星,我和老段都摸不清他。”
唐音的心脏微微紧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跟陆池杉谈论过有关过去,有关感情的话题。
或者说,连他们两人自己的关系都这么不清不楚,又有什么立场去谈过去呢?
不过唐音认识陆池杉那年,他研究生毕业,已经二十六岁了。
这个年纪的男人,要说他过往一张白纸,没为谁动过心,好像也不太可能?
但唐音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输液室里传来护士的叫声:“保洁阿姨!阿姨你过来把这清理一下,病人呕吐了。”
唐音和欧阳卿闻声,赶紧跑进去看陆池杉。
他闭着眼睛靠着椅子,脸色差得很,看样子很难受。
护士说这个药水刺激胃,呕吐是正常反应。
但陆池杉从早到现在就没吃什么东西,除了两个丸子,就只喝了很多水。
这会儿吐得满地苦水,衬衫和西裤都弄湿了。
护士说,一会儿等他缓过来一些,让他吃点清淡的东西。
欧阳卿很懂事,赶紧起身说他去买。
“你回趟公司,给我拿件换的衣服。”陆池杉悠悠转开双眼,轻哼一声。
唐音赶紧叫住欧阳卿:“算了还是我去吧,我知道他的衣服放在哪。欧阳,你在这儿陪他。”
陆池杉眼睛一瞪,正在输液的手一把抓住了唐音。
力度很紧,青筋都蹦出来了。看这个架势,一会儿扎穿了,估计还得再补一针。
欧阳卿见状不妙,赶紧说:“算了算了,我去拿。唐音你腿伤了别跑来跑去了,你跟我说下哪个柜子,我找得到。”
陆池杉的办公室上面有个阁楼,做休息室,一般唐音会给他常备两套商务装,一套休闲一套居家服。
都挂在床边的小型衣柜里,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