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林,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唐北御从快递箱里拖出一个大盒子,他告诉唐音,刚才自己站在两人后面,听到了她对林晚生说的话。
唐音咬了两下嘴唇上的薄皮,歪着头想了想:“怎么说呢?其实我现在,也还没有很认真地考虑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类型。”
“可你一边跟他说自己没准备好,另一边却跟我说,已经可以接受相亲安排了?”唐北御感觉得到唐音此时的状态是被裹挟在一个很强烈的矛盾中。
诚然像林晚生这样温和体贴的男人,分明是更适合现在“千疮百孔”的唐音。可谈恋爱这种事,又不像是去商场买衣服,缺什么就能挑什么的。
“哥,其实我……我只是不想找一个太了解我过去经历的人,并不是林主管不够好。”唐音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一步一步踩着路灯下的影子,“我不希望对方是因为觉得我遭遇了情伤,所以围着我的伤口去小心翼翼地加倍呵护。那会让我感觉不真实也不自然。我想重新认识新的人,大家平等地面对面,有着一致想要组建家庭,好好生活的目标。这样我心里才不会有负担。而且……”
而且她也答
应过陆池杉,不会在公司里给他难堪。虽然这个男人一次次得寸进尺的行为,已经让唐音的爱意和耐心逐渐趋于负无穷,但她能做到的,至少不要让事情更不好收场。
“而且,我也不希望陆池杉去找林主管的麻烦。”
林晚生在陆氏集团有自己想要达成的事业目标,也有很好的发展平台。唐音觉得,正是因为她很珍惜这样的友谊和同事间最好的相处情谊,所以才不该用最俗气的爱情来轻易去定义一段关系。
“明白了。”唐北御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唐音的眼神越发温柔了几分,“说实话音音,我之前是会有些担心你还没有想清楚。现在看来,其实你远比我以为的更清醒。但我并不认为你在陆氏的这段经历有多么不堪回首,能够认认真真地爱过一个人。无论结果如何,其实都是很值得回忆的。”
“哥,谢谢你。”唐北御的话像一团柔软又甜腻的棉花糖,贴上唐音的心和胃。
她突然觉得好愧疚,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致力把情感依附在陆池杉的身上,一直忽略了家人本能给予她的最强大的后盾。
心情一阵愉悦,唐音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走到楼下的
时候,正好看到舅妈钟美娟下来倒垃圾。
唐音一蹦一跳地围上去:“舅妈你怎么出来了?等我去带下来就好了呀。”
“没事,你们别沾手了,赶紧进去。我熬了银耳羹,解解腻!”
“好!”
陆池杉靠在车门上,目光远拉在那其乐融融的一家门前。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辛酸和怅惘。
他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唐音到底为什么非要执著离开他,也明白了唐音口中所向往的家庭和婚姻应该是什么模样。
那种沉淀在每个人骨头里的温馨和细碎的日常,是高耸云端的光鲜永远无法替代的。
也是陆池杉以为,自己这一生永远也给不了她的。
他自己都不曾拥用过这些,也不屑拥有这些,又如何能给予到她呢?
肋间胸腹隐隐传来钝痛,牵连着心脏深处最陌生的那个区域。
陆池杉掏出烟,手一抖,掉在地上。
弯腰去捡,胃里一阵汹涌的翻腾。他蹲下身呕了一口,是深褐色的血。
陆池杉缓了一阵,觉得实在疼得不太行,才给欧阳卿打了个电话。
海山医院病房,段子逢拿了片子进来。
“跟外伤没关系,是胃溃疡导致的贲门撕裂。”
段子逢轻描淡写地说,“先用些抑制胃酸分泌的奥美拉唑,明天空腹做个胃镜找一下出血点。当然——”
段子逢表示,如果陆池杉想追究揍他的人的责任,诊断报告也可以稍微改一改。
“不用了。”陆池杉冷冷偏开脸,“下楼摔的。”
“唐音踹的。”欧阳卿几乎是同时开口。
段子逢捏着片子,单手抱肘:“我用掷硬币来判断一下相信谁。”
“我不想做胃镜。”陆池杉说,“我麻醉过敏。”
段子逢可由不得他:“那就做普通的,有痛的。”
欧阳卿连连摆手:“跟过敏没关系,他是不敢全麻,怕自己胡言乱语。你还记得三年前他被砍伤的时候,糊里糊涂说什么呢么?竟然说要跟唐音在一起——”
“欧阳卿,你在说什么?”
陆池杉捂着胃,咬着牙从床头靠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她在一起?”
欧阳卿不由得啊了一声:“你……不知道这事么?我以为唐音跟你说过的……”
想到这里,欧阳卿顿时恍然大悟:“所以这么多年,就唐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