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杉未及舒一口气,虽然唐音并没有像狗血剧里演的那样忘记了他,但她话里的冷漠,眼里的疏离,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了。
“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
意识到唐音可能是痛得在发抖,陆池杉伸手过去,刚要碰到她的脸,却被她很本能地躲了一下。
她明明已经这么难受,却还要在他面前绷起全身的警惕。
陆池杉松开撩在半空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唐音压在枕头下面的那缕头发轻轻拽了出来。
“唐音,那天……是我不该说那种话。”
“陆总,”唐音晃了下头,被他拽出来的头发这会儿都搭在颈窝里,反而不舒服的很,“我已经不记得你说过什么了。”
伤人的话太多,时间久了,伤疤都结起了厚厚的茧子。
可是陆池杉还在一次次试图用刀子划开,非要看看里面还能流出什么颜色的血,唐音只觉得无奈又可笑。
“而且你是我老板,骂我几句应该的。我不会往心里去的。对了,陶萌萌呢?”
唐音终于转回脸,想起那天会所里的惊心动魄,其实她还是有些后怕的。
“她没事,已经出院了。”陆池杉舒不开的眉头重新结起来,“但
是那天,你确实不该一个人那么冲动闯进去的。”
“嗯。”唐音闭了闭眼,应声道,“以后不会了。”
她一句轻描淡写的顺应,令陆池杉恍然有种吞了团棉花一样的无力感。
他宁愿唐音像之前一样同他针锋相对,极力辩解。
可是她都没有。
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整件事的全过程,甚至不提丝毫委屈,只是左右转了转头,似乎在找什么。
“我手机呢?”
陆池杉帮她在床头和柜子上找了两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到,可能欧阳帮你收着了。”
“哦。”唐音平缓下来,想了想,又说:“先别告诉我家里人。我记得,我那天好像跟欧阳说过的。”
“知道了,你是怕他们担心是么?”陆池杉点点头
唐音双手抓在被子上,疼痛让她忍得很是辛苦。
于是她把身子往下缩了缩,想蜷起身,但腰腹上的束腰板实在让她不能动作。
疼得厉害,她心情自然也很不好。
“唐音你怎么了?”看到唐音头上沁出满满的汗水,陆池杉站起身:“我叫医生过来。”
唐音咬咬牙根:“你先走行么?”
陆池杉愣住:“你……”
唐音微微喘息两声,苍白的脸色被
疼痛引激了一片充血的红,她虚弱地看了陆池杉一眼:“我不太想和你说话。这次的事,我说我们已经扯平了,我没有怪你,也不怪陶萌萌。你不用守在这里非要跟我解释什么。我难受,不想听,可以么?”
陆池杉被她如此“真诚”的抗拒弄得十分堵心。他甚至宁愿唐音阴阳他一下,或者像以前一样流泪,质难,哪怕眼中还有失落和委屈的颜色,也好过于这样陌生的态度。
此时此刻,陆池杉就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探望一个被他不小心开车撞了的路人甲一样。自己在积极地道歉协商赔偿,而对方哼哼唧唧这疼那疼,压根不想多理他。
“唐音,我不是在请求你的原谅。”陆池杉的骄傲终究撑不起他太长久的低姿态,喉咙再次“你伤成这样,我总要有个说法。你可以跟我说实话,那天……是不是我把你踢伤了?”
就在医院大门口,陆池杉记得很清楚,唐音为了维护那个年轻的男公关,被陆池杉不小心误伤到。当时她好像真的站都站不起来了,脸色也惨白到吓人。
听到陆池杉这番话,唐音心里微微舒了口气。
原来他还并不知道佟娜娜的事?看来程时雨那边真的
没有食言,没有出去乱说。
“对。”
唐音索性将错就错:“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无所谓的。你踢伤了我,我之前不是也踢过你么?就当扯平了。”
陆池杉拳头拧紧:“这种事怎么能扯平?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可你却为了维护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命都不要?”
“嗯,我下次不会了。”唐音依然丝毫不争辩,不解释。
这简直让陆池杉的心脏快要被炸开一样难受。
“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的。唐音。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你。”陆池杉的眼尾微微泛红,喉结用力吞咽两下。
“你听不明白她的话么?”
病房门被敷衍地敲了三声,欧阳卿的声音跟这脚步一起进来。
“她什么都懒得说,是因为她只想让你赶紧走。”
唐音进病房之后,欧阳卿就先走了,这会儿是换洗了一下才回来的。
顺便把不小心带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