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唐音走了?”
郭颂进到总经办,见陆池杉一个人正靠着窗户抽烟。
他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唐音从人事部出来,工卡权限名牌什么的都已经交付完毕,手里拿着退工单。说是到今天为止,最后一个工作日。
郭颂很是不解:“今天的事情并不能怪唐音,你就这样让她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陆池杉灭了烟,缓缓把身子转过来:“你觉得留她继续在我身边,算公平?”
“也是。”
郭颂想起刚才唐音跟自己打招呼的样子,好像有蛮久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那么轻松了。
“人怎么样?”陆池杉知道他刚从医院回来。
说实话他多少有点“在意”那位梁老先生的情况,毕竟也是一把年纪了,搞不好,自己后半辈子多个爹要养了。
“老人家没什么大碍。”
一听这话,陆池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说哪个老人家?说清楚点。”
唐老太太今年七十八,梁秉唐今年六十二,都是同龄人,真以为谁老谁往地上一躺就有理的了?
郭颂无奈,只能一一解释:“唐老太太没什么事,已经出院了,估计是看自己打伤了的人
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不敢再纠缠不休。梁先生的话,皮外伤缝了三针,但是脑部ct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安排人跟着了。最后就是小荷——”
“小荷又怎么了?”陆池杉用手推着眉心,口吻有些不耐。
“小荷被吓到了,情绪一直不太稳定。”郭颂回答,“我已经叫子逢过来把她接回去了。公司这边人多眼杂,回头给你家老爷子知道了,又要大做文章。”
“他有什么资格大做文章?”陆池杉不屑道,“当初要不是因为他硬逼着姑妈跟那个男的分开,会把小荷害成现在这样?”
陆池杉的小姑妈,也就是陆江荷的亲生母亲。她自杀那年陆江荷才六岁,割腕的出血量铺天盖地,成为这个女孩一辈子挥散不去的心理阴影。一看到有人受伤流血,她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激烈。
“你说的没错,你爷爷是应该对小荷母女的悲剧负责,但人总是对自己的行为自动自觉双标化的。”郭颂一脸认真地表示:“就比如你,池杉。分明是你把唐北御的事小事化大的,现在弄成这样,你也一样只认定是唐音的错。”
“你——”
陆池杉感
觉,自己真的是多余把郭颂调回来。
原以为欧阳走了以后,耳边能清净一阵子的。后来发现,毒蛇的蛇毒大多不是同一品类,但每一条都咬人。
“我说唐北御的事跟我没关系,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陆池杉不想再在这些没用的话题上纠缠,他听郭颂说唐音走的时候轻松自在,比起刚才在洗手间门口看她哭得崩溃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心中油然起了几分莫可名状的不适爽。就像小男孩突然决心放开了麻雀腿上的绳子,看它头也不回地飞走,总是会有些后悔的。
“我相信。”郭颂很认真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不是你,但问题是,你又不曾对唐音很坚持地解释自己的清白。”
“我的清白还需要很坚持地解释?”陆池杉不耐烦地驳斥:“她爱信不信,更何况——不是,你说什么?你相信那音频不是我发的?”
“不是我相信,是我有证据。”郭颂意味深长地说。
陆池杉的脸色蓦然一变:“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
郭颂:“因为还没查清动机,贸然打草惊蛇不好。而且,林晚生毕竟是我主张挖过来的,除了
这样的事,我要负责的。所以我只能先暗中把一切都调查清楚,才能将功补过。”
陆池杉差点没把桌子掀了:“你真以为我会相信这个理由?你特么是看欧阳走了,我除了依仗你之外,身边暂时没别人了,才敢肆无忌惮亮出烂摊子吧!”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否认。但林晚生做的事,我难辞其咎。”
“少废话!人呢!”陆池杉踢开办公椅,提步往门外走。
“在楼下,可能在跟唐音告别。”郭颂跟上陆池杉的脚步,“你是要当着唐音的面——”
“算了。”陆池杉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
唐音站在陆氏集团大楼门口,正在跟几位同事告别。
其中就有两眼红彤彤的陶萌萌和小白,一人一边拉着唐音的手不放。
“唐姐,不是说好的到月底么?怎么突然就走得这么匆忙,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唐音笑着安慰两个小姑娘:“我只是离职嘛,又不离开江城,咱们可以随时保持联系,还是可以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饭逛街的呀。”
“唐姐,你真的没事吧?”陶萌萌听说了中午发生的事,很是担心唐音:“你别在意那
些人乱说话,至少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