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最终还是答应了陈韵秀的请求。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陆池杉而放任不管。
尤其是今天当她意识到陆池杉断指的真正原因,虽然那种夹杂着震撼三分无奈七分的心情,是十分混乱又复杂的。
就好像两个人站定在相对无言的位置上,一刀一枪地拼挡,好像谁都迫不及待要把这段关系砍出一条清明的线索。
谁都不想去做那个道德上有污点的人。
所以陆池杉不想亏欠她,她又何尝非得要他再为她做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到后来反而越来越理不清楚了。
直到陆池杉与林佩娅相拥在病房里的这一幕,就这样直截了当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唐音才发现自己之前所有的纠结和防备,简直堪比小丑与笑话。
她竟然还在跟陈韵秀要求,让她劝陆池杉不要再纠缠她?
他才是那个想要尽快摆脱纠缠的人吧。
“秀姨,我想陆总应该不需要我来劝了。”
唐音平静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出门。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该哪来的回哪去。
“唐音……唐音!”
陈韵秀跑过去,一路追到电梯口。
“唐音,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林佩娅又来医院了。
昨天晚上我已经打发她走了,唐音你听我解释!”
“秀姨,您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对我来说,今天空跑这一趟,也未必不是什么幸运的事。陆总能找到真正适合她的人,对我对他都是好事。”
趁着电梯升上来,唐音二话不说便跻身进去。
随着匀速下坠的轿厢,还有唐音那因为惯性而没有夺出来的泪水。
以前梁言秋总是说她,放不下放不下,总归还是因为伤得不够深,不够疼。
现在林佩娅回来了,他的初恋,他曾经的爱而不得,他最想结婚的女人回来了。
那么自己再出现的每一帧镜头,都是对自己这五年来一场空等白日梦的不尊重。
……
晚上七点半,陆池杉再次被送进手术室。
林佩娅坐在走廊上,特意凑到陈韵秀的身边。
“秀姨,您放心吧,池杉一定会没事的。”
她说段子逢还是安排了之前的骨科专家进行主刀,在能够保全手指的情况下尽力祛除坏死和感染的部分。
“就算……最后真的保不住,也没关系。我已经知道池杉对我的心意了,等他伤好以后,我们——对了,我爸之前还跟我说让我跟您商量下,想请您和池杉一起吃个饭呢。”
“你确定你知道
池杉对你是什么心意了?”
陈韵秀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当初你因为他不想结婚,故意叫你父亲把订单转到了陆池杉他二叔的名下。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么多年不管陆家生意上的事,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林佩娅全然没想到陈韵秀竟然连半点面子都不给,弄得她好生尴尬。
“秀姨,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也都还年轻,难免任性气盛,受不得一点委屈。我承认那时候我爸确实是觉得我受委屈了,才一时冲动——”
“只怕是你们看透了当时陆家得势的继承人已经内定,”陈韵秀冷笑着打断了林佩娅的话,“所以想观一下风测,反正池杉对结婚的事也不积极,索性去找另一条大腿抱一下?”
看着林佩娅红一阵白一阵的脸,陈韵秀拍了拍她抓在座椅旁边,几乎抓到抽筋的手,意味深长地笑道:“小娅,我劝你这次也别这么急着站位。老爷子身子还硬朗呢,这池杉的两位堂哥,也是紧赶着前后脚都要出狱卷土重来了。”
“上一个想要帮他们试试水的,现在又进去,你的话,也可以试试?哦对了,那个叫陈露,不知道你认识不?是我一侄女,池杉在这种事
情上一向是六亲不认的,连我都保不住。”
说完,陈韵秀站起身,似乎并不太想跟林佩娅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客套话。
唐音的事,她始终难以在心里消化平静。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明明是想补偿,是想和解的,结果却是把事情越弄越糟,误会越搞越大。
……
跨了一个年过后,春节的气氛开始越来越浓烈了。
两周后,唐音跟梁言秋去北海道泡了一次温泉。
全程关机关电脑,天大的事也影响不了她们难得好好休闲的姐妹旅行。
“音音,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梁言秋还是不死心,依然希望唐音能愿意来自己的公司帮忙。
然而唐音依然很不客气地拒绝,她说,秋秋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看在她现在身边连一个合得来的好姐妹都没有的份上,别一次次在颠覆我们友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