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颜有几斤几两,她门清,恐怕她连女戒都没读过。
礼记这么深奥晦涩的书,她肯定翻阅都不曾翻阅,等下就等她出丑了。
江景序视线定在孟云云前面的孟书颜身上,“那就由新来的孟书颜解译一下刚才那句的意思吧。”
他也好奇,她会怎么解答。
孟书颜站起身,给身后的孟云云当了严实,她从容不迫的看向江景序,目光澄澈,努力将声音放大,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咳咳,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这句话的意思是规避人的言行的,傲慢不可滋长,欲望不可放纵,高洁的志向不可满足,享乐之心不可尽无,这四句话提醒我们人要时刻保持谦逊,懂得节制自我约束。”
“像刚才我二妹这么急功近利,帮我举手抢答,不给别人机会,让我鹤立鸡群,将所有人比下去的这份心,就违背了这句词的初衷。”
她转过身,端着长姐风范,不赞同的看着她。
“妹妹,以后不用你好心帮我举手了,我初来乍到,你搞的我这么特殊,不是害了我吗?在家时,你就不常来我院子,也不喜与我亲近,不必为了母亲的嘱托故意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想我出丑呢。”
能上的了华清书院的人,不是家底丰厚就是朝廷命官家的公子小姐,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她们父亲后院都有小妾通房,刚才孟云云这一系列为长姐着想的样子,经过孟书颜点拨,谁还看不出来是故意想让孟书颜出丑的。
孟云云察觉到周围投来怀疑的目光,喉咙仿佛被扼住,慌张不安赶紧坐下。
她没想到孟书颜真的答上来了,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反正她是不信是她自己的理解,肯定是有人告诉了她答案。
江景序对孟书颜的解释很满意,难掩眼中的欣赏。
“解释的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你先坐下吧,咱们学下一篇。”
接下来一整节课,孟书颜都盯着他琢磨。
江景序讲课老练,不会枯燥,但又严肃的不敢让人侵犯,仿佛当了十好几年夫子一样,怪不得有那么多学生怕他,真的很严师。
男人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尽管装作不在意,但还是被影响到了,好几次都卡壳。
下了学后,孟书颜瞅准时机,赶紧拎着食盒朝他飞奔。
“先生!先生请留步!”
江景序被盯怕了,听到她的声音,快走两步,不想跟她攀谈。
孟书颜一边护住食盒,一边飞奔,好不容易给他堵住。
他腿太长,走太快,她跑的浑身汗湿,身体像漏了气一样,累的不行。
“不是,您这么着急走干嘛,学生在后面喊了您好久。”
江景序表面淡淡,情绪没有什么起伏,端着一副师长的架势睥睨她。
“有事吗?”
其实在进学堂之前,他听到了那些小姐对她的嘲讽,她没有立即怼回去,而是用实力告诉她们,她不是草包,这一点,他是欣赏她的。
但她为何追上来?
不会是因为他们之前有过牵扯,故意跟他套近乎,让他庇护吧,他最烦这类学生。
孟书颜敏感察觉到他的疏离冷淡,怕被反感,她也表现的云淡风轻,把食盒推到他怀里。
“这是学生家里做的点心,特意带给您尝尝。”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就他们俩,用只她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之前在芦苇荡,谢谢您给我的药,我的脚好多了,虽然回到家依旧肿得不成样子,但若没先生的药,我肯定坚持不到回家,”话到一半顿了顿,有些纠结,“其实……其实那天我是故意带你去的。”
“您也知道我爱慕贤王,可他不喜欢我,我无意间知道他私下屯兵,就借这个由头带你们去,你们也算帮了我,我真的很感激,这糕点是特意为先生准备的,您可一定要吃啊。”
她目光澄澈,将自己小心思袒露在他面前,对于城府极深的人,对他坦诚相待,露出一颗赤诚之心,这样反而会更加用赢得对方好感。
话落,她退后半步,笑容恬静躬身行礼离开。
暗处保护江景序的广白和决明对视一眼,眼里有八卦在窜动。
回到自己府邸,江景序随手把食盒放在桌上,看也没看一眼。
广白打开一看,糕点小巧玲珑,色泽黄润,晶莹剔透,有被做成小兔子的模样,小树叶的,还有可爱的小花朵,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广白捂嘴,满眼震惊,“啧啧啧,主子,这孟小姐不会是看上您了吧!做的这么用心,我都能想象出,孟小姐是一边想着您俊俏的容颜,一边流哈喇子做出来的,哈哈哈!”
决明皱眉看他,“孟小姐当时好像没说是她亲手做的。”
况且她送糕点的眼神没有一丝暧昧,就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