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些都是高门显贵，从外面怎么看怎么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多是一些龌龊腌臜，这一点林清禾早就领教过了。看着姜婉儿口中霁月清风如谪仙般的公子哥也不过如此，林清禾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快意。
或许有一天姜婉儿能亲眼看见这一幕也说不定……
柳娘虽然打发走了赵家人，但自己也受了牵连，那赵全由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又当着这么多人有损脸面，竟当众赏了柳娘一巴掌。
可恨柳娘在这样的场景下也只能隐忍赔笑，因为花月楼的生意还要做，赵家她也得罪不起。
林清禾没想到最后还有这一出，当下捂住了嘴，不少花娘们也义愤填膺！但赵家人最后还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走时还扔了一锭金子，说是给柳娘治脸用。
恨吗？
当然恨。
但柳娘还是收下了，接着，面无表情看了眼周围人：“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收拾残局？不做生意了？”
众人赶忙应下。
林清禾看见这一幕，非常心酸。
她当然看见了柳娘眼角的泪花。可骄傲如柳娘，她现在也不能上前去关怀或问候，那不叫安慰，那叫给人补刀子。
于是林清禾悄悄走了。
当然，她回头还要想法子给柳娘送些东西来。
回到骡车上之后，林清禾忍不住问了句春兰：“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吗？”
春兰自然也瞧见了方才的事，脸色也没有多好看：“实话说，我之前大部分时候都在后院烧火，对前头的事不大清楚……不过，我偶尔也能瞧见很多小娘子偷偷在后院哭得，应该也是在前头受了委屈……”
林清禾心中复杂。
的确，花月楼即便是卖艺不卖身的地方，可遇见了赵家这种无赖能怎么办，世道本就够难了，更何况女子……
回程路上，林清禾心里都不大好受。小宝大概看出了娘亲心情不好，在马车里的时候还拍着小手哄娘亲高兴，林清禾被他可爱模样逗笑，心情也转好了许多。
不过今日也不知是怎了，犯小人似的。林清禾的骡车刚刚到甜水巷的巷子口，就被一群人给忽然拦下了。
为首的，正是林清禾那天遇见的姜家婆子。
“你们谁啊，想做什么？！”
春兰冷不丁看见一群人忽然围上来，自然十分紧张，而林清禾此时也抱着小宝掀开了骡车帘子。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你，你现在躲在广德坊来了？！你到底想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帝都城！”
那日回去之后，林清禾也想起来了，这婆子不是旁人，正是姜婉儿身边的一个乳母，应该是从小照顾姜婉儿的，对林清禾怀着十分大的敌意。
林清禾皱起眉来：“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我认识你？！青天白日，你拦我车想做什么？”
“你还装？你个小贱人，我且告诉你，我家小姐是心善之前才放你走，你最好别再抱着什么一朝飞上枝头的梦！你绝不可能比得上我家小姐！”
林清禾做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的样子，道：“真是个疯子……我压根都不认识你，你张口闭口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又是谁？！你赶紧让开，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便要报官了！”
见林清禾这般说，那婆子也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林清禾，真有几分怀疑自己认错人了。而林清禾怀中的小宝也忽然撅起嘴，噗噗噗朝那个婆子吐了几口口水，直把林清禾给逗笑了！
“还不走？！真等我报官是吧？！”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乡下那个贱丫头？”那婆子也开始怀疑自己。
林清禾冷笑：“你拦我车却问我是谁？好笑！”
春兰气得不行，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鞭子敲在板车前头：“你说话客气些！我家夫人是从扬州府来帝都做生意的！你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手中的鞭子不认人了！”
春兰很是泼辣，几下鞭子就把那婆子给唬住了，林清禾也决定不再和他们多费口舌，直接让春兰就驾车冲了过去！
那婆子也不过是个纸老虎，带的都是些姜家的丫鬟和小厮，眼看车真的冲过来了，人人都吓得躲避自保，林清禾顺利回到了甜水巷。
那婆子显然一脸懵逼……
林清禾心中大爽！
她大抵也猜出来了，今日这出，是姜婉儿擅自在找她，若是姜家夫人出手，当不会是这点人，林清禾冷笑。
当初她回府，最介意的莫过于姜婉儿，人还没到，听说便已经在家里哭闹了好几回！
假千金这三个字，是姜婉儿心头的一根刺，只要林清禾还在帝都城一天，这根刺她就永远拔不掉。
不过很可惜，她林清禾也不是大善人，凭什么她就要给姜婉儿上路，是刺是吧，那她还要扎得更深一些！
她面无表情地回了家中。
春兰将骡车栓好之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