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舟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眉头也皱了起来,“用你哄?”
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马华祐一愣,“谁在说话?”
“你牛爷爷。”
“……”
韩世舟将电话挂了,手机随手一扔。
他在床边坐下来,眸光深沉地看向熟睡的人。
苏千语的小脸贴着枕头,而枕头上洇湿了一片,他手伸过去,捧住她的脸,指尖触到一丝凉意。
仔细看,他才发现苏千语眼角挂着泪痕。
这是被独自丢在海景房遭到冷落,心情不好了,打电话向马华祐哭诉?
呵!
要分手的是她,向别的男人哭诉的也是她,偷偷躲在这里哭的人还是她……
到底要他怎样?
他已经放低姿态,说过他不想分了。
手在苏千语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她没什么反应,倒是扔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看到来电显示是马华祐,他拧着眉将手机拿起,瞥了眼仍在睡觉的人,起身走出房间,接听了电话。
“你到底是谁?”马华祐语气听着有些急。
“韩世舟。”
马华祐心头一沉。
苏千语喜欢的人,该不会是韩世舟吧?
她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除了他,熟识的异性就只有韩世舟了。
“既然你打来电话,那我们好好聊聊。”
韩世舟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来,大长腿交叠,冷着脸点上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在他周身缭绕,男人眉目清冷,声音也凉得像冰,“听说你高三那年送千语去过医务室?”
马华祐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就是我送她去的医务室。”
“那你告诉我她在美术教室画的那幅画是什么?”
马华祐被问得噎住。
他努力回想,大脑cpu都快干烧了,隐约记起苏千语高三毕业前,交的最后一幅美术作品是向日葵,但他又不是很确定,怕时间对不上。
“说不出来?”
“不是。”
“那你说说看,她当时在画什么。”
他硬着头皮说出‘向日葵’三个字,误打误撞猜对了。
这下子换韩世舟无言以对了。
苏千语晕倒之前在美术教室画的确实是一幅向日葵。
难不成马华祐看到他送苏千语去医务室?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马华祐故作镇定,“怎么,想充当那个送她去医务室的人?”
男人就这么反客为主了,韩世舟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明明是你冒充我。”
“韩先生不是十八岁就出国留学了么,我和千语读高三的时候,你人应该在美国才对。”
“你调查我?”
马华祐轻笑了声,“只是托人打听了一下你的事,毕竟你总在千语身边打转,让我有那么一丝丝不爽。”
“你喜欢千语?”
“是又怎么样,她已经离婚了,她是自由的,我有追求她的权利。”
“她现在是我女人。”
马华祐没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美国华盛顿,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半。
与韩世舟通完电话,马华祐没了一点睡意。
他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胸腔里积郁的怒火在这个深夜彻底爆发出来。
他把视线中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叮铃咣当的响声震耳欲聋。
发泄完,他无力地靠着墙角跌坐在地,头深埋着,双手抱住脑袋低声啜泣。
高中的时候和苏千语同桌,那时他就喜欢她了,但他性格内敛,不善言辞,只敢默默关注她,他连跟她说句话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气。
在他的记忆里苏千语非常高冷,也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她看起来很难接近,给人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毕业以后,他考入医学院,苏千语就读于京城美院,他们完全断了联系。
后来,他得知苏家在帮苏千语安排各种相亲,试图与富有的家族联姻,他花钱请了个媒人上门提亲,可惜苏家看不上他。
他家世其实不算差,父亲是私立医院的院长,母亲是医学院的教授,可这样的条件苏家不满意,宁愿让苏千语和一个年过半百的富商订婚。
他甚至想过抢亲,可出乎意料的,与苏千语最后订婚的人却不是那位富商,而是韩家的纨绔少爷韩寓。
那小子是个混世魔王,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是万万惹不起的,他只能选择隐忍,这一忍就是三年。
好不容易盼到苏千语离了婚,又冒出来一个韩世舟……
他忽然有种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