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们佃我的田,我只给一成的收成。”
“多少?”
大家怀疑听错了。
谁知杨财主十分自信,还一脸施舍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
“没听错,不管是哪个村的来佃我的田,从今往后只能一成粮,你们自己开荒有田了,剩下的缺漏可以多辛苦一些自己补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
为了对付这些佃户,孝敬赵县令的银钱,必须由佃户来偿还!
村民们的怒火腾地一下被点燃。
只是还没等他们破口大骂,已经有人放弃动口,再次动手。
“砰砰砰!”
刘稷抡圆了胳膊,对着杨财主那张臭脸就砸了下去。
这回不光杨财主被打懵了,就连赵成都看傻了眼。
不是?
刘稷怎么又在打杨财主?
“刘稷!你住手!”
赵成想去阻拦。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杨家奴仆想去拉偏架,也被拦下。
直到刘稷让杨财主的嘴换了个形状,这才对着维护他的村民们,笑着摆了摆手。
“大家别慌,赵成让我住手,是他想替他们收拾这个满口谎言的杨财主,不是来抓我的。”
“刘稷,你污……”
“杨财主口口声声说他善良,可他开出一成的佃租,比交给朝廷粮税的一半还少,这是想逼死人呐,我不打他难道让百姓们打去县衙,找县令大人讨个说法吗?”
赵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别人说这话,他会当是放屁。
刘稷说这话,是真有可能会做成!
这事也是杨财主心太黑。
给佃户两成都算少了,居然想只给一成?
那真是逼着佃户造反了!
“打杨财主就行,可别打去县衙。”
面对赵成甩来的锅,杨财主气得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险些背过气去。
他颤巍巍地指着刘稷,和那帮维护刘稷的刁民。
“有本事你们就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讨饭吃!凡是今天在场的人,要来找我佃田,除了只给一成收成,还得给我下跪磕头!”
他就不信,等到了天亮时分,大水渗进深处,连田埂地头都下不去脚时。
这些刁民还能够继续和刘稷同甘苦共进退!
刘稷见杨财主还能流利地说出话来,揉了揉带血的拳头,朝着周围的村民看去。
“我打累了,谁想揍他尽管上,反正官老爷说过,只要不去攻打县衙,杨财主随便打。”
“我不是,我没有……”
赵成顿时慌了神。
可惜根本没有人听他解释。
摩拳擦掌的村民们,一窝蜂地向杨财主涌去。
而杨财主看到黑压压的人头,快要像大水一样将他淹没,吓得“嗷”的一声,拔腿就往宅子里跑。
没想真打人的村民们,看到杨财主吓得屁滚尿流,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纸老虎还敢逞威风!”
“下次再咒我们死,先让你死!”
“还只给一成的粮食,不够下地干活时多吃的那两碗米的!”
跑出去老远的杨财主,扯着嗓子连嚎带叫。
“我倒要瞧瞧,等秧苗再长一指高,不移栽就过了时令的时候,你们跪在我面前求我佃给你们田时,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村民们,一下子愁容满面。
一成的粮食到手只有二三十斤,确实只够卖苦力时全家多吃几顿饭的。
放在平时,大家绝对不会受这个气,宁愿去县城打工,当牛作马赚辛苦钱补贴家用。
可开荒后自家增加了田地,又有刘麦带着村里姑娘挖魔芋,听说往后还需要人手。
他们不少人就辞掉了以前做的事,打算留在村里跟着刘稷干。
谁知,一切对未来的美好规划,敌不过一场决堤的大水。
“该死的流寇,官府年年拿钱去剿匪,怎么还没剿灭他们?”
“这事也不光怪流寇,没瞧见杨财主想坑咱们,没流寇也有别人使坏。”
“说到底,是这些为富不仁的畜生,根本见不得咱们过好日子,只想让咱们永远给他们当奴隶!”
大家对此,是既气愤又无奈。
只恨没有能力让河水倒流回去,回到事发之前。
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阻止那些流寇掘堤。
赵成见大家冷静下来,阴恻恻地笑了。
“刘稷,你不是很能耐吗,像这种田地被淹成稀泥,无法下脚插秧的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
大人可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