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神慌乱的那一瞬间,我感觉画面里的道长跟棺中人还在说着什么,突然间他们转过头来直直盯着我。
我头皮发麻,这就好比做梦做到一半突然梦中人直勾勾与自己对视。
“就是你,你就是那只捣乱的蝎子,该杀了你……”
“没错,要罚你永远受苦,为我的道侣偿命!”
他们说话语调越来越快,面部也变得扭曲狰狞,黑血慢慢从眼睛,鼻子,耳朵渗出。周遭越来越昏暗,放入挤入狭窄的角落里。
头顶上传来噌的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擦过然后灵魂就不受控地被吸引着往外跑。这种感受我不好形容,就是魂魄在跟肉体脱离。
我是谁?
我在那?
我要做什么?
“木樨,守正心神!”
就在我越来越陷入恍惚中时,灵泽的声音像是穿越重重雾瘴直击我心灵。一霎间我清醒过来,猛地想起自己是谁,职责是什么。
我是李木樨!
守住长明灯!
在清醒的这一刻,脑海里那些纷杂的画面都砰地一声碎裂,飞散的残片当中折射出无数身影,扭曲狰狞的面孔发出最后的咆哮,然后消失无踪。
我眼前的景象又回到道场里,眼前那盏老式油灯已经快要熄灭。微
弱得像是断气的萤火虫,岌岌可危。
而道场中央,灵泽跪坐在地,垂着头,双手搭在膝头。黑发垂在身侧遮挡着面容,看不清神情。
一股股黑烟围着他盘旋,似乎很有敌意。
我看不到花信风在哪,也没空研究,长明灯要灭了,这可怎么办?!
我慌忙伸手去摸,与此同时回想起灵泽曾经说过的,如果长明灯将熄,需要以血为引。我立即抓起放在旁边的银质小刀,往指尖上一划。
刀刃很锋利,初时都没感觉到疼,一线血痕弥漫。我连忙举到灯上挤出两滴血出来。
它们直直落到灯芯上,刹那间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光芒顿时热烈起来,越来越亮。
萦绕在我身边的某种压抑气氛一下消散,我心里一松,总算是没耽误事。突然,盘旋在灵泽周身的黑烟向着我猛冲过来。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来得及反应,我也愣在当场。就在以为要完蛋时,一道白光自身前亮起将我笼罩住。数道黑烟猛地撞上后逐渐消散。
我愣了愣,低头一看发现我跟前地面上有串珠子环绕。总觉得有点眼熟,细看一眼我想起来,这不是鬼差遗落的那个珠子手串吗?
居然变得这么大!
刚才那
白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也许是珠子手串认我为主,于是感受到我有危险便自动展开屏蔽?
“木樨!”灵泽呼唤,他神色焦灼。
我连忙回应:“我没事!没事!”
先别管这手串怎么回事,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仪式进行完毕!
将思绪全部集中起来,我尽量驱除杂念,只想着长明灯。淡红的光芒在经历过小幅度的忽明忽暗后稳定下来,亮度如同安装了个小灯泡。
灵泽见我真的没事,起身继续仪式。
他步伐轻盈,手臂轻轻舞动,举手投足间带着肃穆与优雅。
地面上勾画着一些星图,我只认出来北斗七星。灵泽的步伐就踩在那些星图点上,合着某种规律翩翩跹跹。
直至随着星图绕了一圈又回到中心时,灵泽单膝跪地,右手抬起,掌中拿着几页纸。我猜那就是之前写的祭文。
一声与往日不用的高亢音调响起,之后就是流畅婉转的唱词,古老而苍凉。我听不懂意思却能感受到一丝丝悲怆。
纸页燃烧起来,在唱诵当中化作飞灰,无风自舞。
待到最后一丝尘埃落地,仪式也终于结束了。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期间长明灯再也没灭过。
灵泽过来双手捧起油灯放到
小圆桌的龛旁,然后默念几声咒言。
我扶着墙站起来,脚有点发麻,再看花信风从对面的角落里起来,神情姿态同我一样,看来也是麻得不轻。
缓了片刻后,我终于可以行动,拿过手机一看,宋哥刚发了短信已经出发。
灵泽过来问道:“感觉如何?”
“就刚开始脑子特别乱,看到好多画面,对了,你说那是‘过去’吗?”我将看到的棺中人的事讲给他听。
灵泽沉思片刻摇摇头:“这应该是你思绪杂乱所致,长明灯能影响人的状态,会令人混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放大心中的各种念头。”
“哇,原来我内心深处不仅有鬼怪,还这么狗血,还是古代前世今生剧情?”
我重新认识到自己,颇为惊奇。
灵泽低头轻笑:“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多了,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