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蝎子还没死透,它浑身上下呈现灰黑色,头足微微颤动证明自己不是石刻出来的。
花信风走过来问灵泽:“需要准备什么?”
“一切从简,只要香一柱。”
“好嘞!”
他转身去找香,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转回头道:“你是要开始了吗?”
灵泽点点头。
“那玄荼那边?”
“如果成为孟青青护仙这种事他还需要别人帮忙,要么现在一了百了要么躲起来一辈子不出关,实在丢人。”
我闻言点头,意思就是这点小事玄荼自己处理得了。反正他不说人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倒是习惯了。
哪天他要是对人言语温柔体贴,那才叫可怕。
玄荼将孟青青安顿到旧屋里,打了声招呼就去准备护仙仪式。欧阳道长虽然受伤但还能行动,跟去帮忙。
我很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玄荼要做这种决定。但灵泽又要审判恶人,我独自跑开似乎不太好。
就在我犹豫之际,灵泽开口说道:“想要问清楚就去,左右徘徊只会让人看着烦躁。”
“听起来像是你很想赶我走。”
“审罪时间很长,等你弄清原委这边都未必结束。你照样可以过来凑热闹。”灵泽难
得解释:“所以,照你想的去做就好。”
我仔细辨认,确实没从灵泽神情里看出任何不妥,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于是我心情大好,拥抱了下他。
而就在这时候,孟青青醒了。
她的控心术虽然解了,但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显得躁动不安,情绪激动不许玄荼他们靠近。
作为在场的唯二的女孩子,我自然是过去安抚。玄荼虽然有心想过来,但奈何青青现在并不接受他。
这我很理解,也只能慢慢来。
孟青青跟我说起了她的过去,虽然从宋哥嘴里知道了一些情况,但当事人讲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年孟青青一出生就导致母亲死亡,这事在村里本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结果偏偏有相师说了浑话,于是村里就人心浮动。
她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之前在神婆那的生活已经不怎么记得,只知道从那回来之后的生活。
她爹,也就是孟爹想养她也就是琢磨养大点卖了换钱。然后再娶个媳妇儿生儿子。
就在孟青青满两岁时,有个路过的觋师到他家讨水喝,见到在猪圈里滚爬的孟青青大为震惊。
“此女乃日食正午所生,天地极阴与极阳交汇相冲,前世今生交汇
,她前世了不得啊!是神女!”
老觋师除此之外还说了一堆云山雾罩的话,孟爹听不懂,只觉得对方要抢孩子,赶忙开价:“两千块!没有这个价,你别想带走!”
觋师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扭身就要走。孟爹追着喊:“一千也行!你打听打听,可没比这更便宜的,再养几年就是黄花大闺女!”
“善待你女儿,不然你要遭大难。不光你,你们全村都没好结果。”
“你们这些人就会神神叨叨,我见多了,休想以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压价!”
老觋师见说不通,也不再解释,只是从宽袖里摸出个护符递过去:“给你女儿戴好,这辈子除了洗澡时都不可摘下,千万记得!”
说完他连水都不喝,急匆匆就走了。
孟爹见那护符就是个红绳坠了块指头肚大的月牙形石头,撇嘴念叨这老东西抠门,随后就撇到猪圈里。
这事孟爹没放在心上,因为自打孟青青出生后,就一直有算命的说起青青命数不凡。从最早的相师,神婆到现在的老觋师。
孟青青后来得知也深感麻木,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是被这些人给搅和的。
孟爹这人最大本事就是自欺欺人,最爱的除了生儿子就
是钱。但他居然反省了一下,觉得那老觋师不肯出钱完全是因为孟青青在猪圈里滚得太埋汰。
自此之后孟青青终于脱离跟猪崽打滚的生活,住到了家中柴房里。
一晃眼十六岁这年,孟青青出落的是极为标致,杏眸鹅蛋脸,发式还梳着总角,鬓边随意簪着两朵粉白野花。刚抽条的身段裹着粗布衣裤,是个美人胚子。
这些年都还算相安无事,七里村里也就渐渐淡化了她不祥的事,虽然克母总被提及,也导致同龄孩子对她疏远,但终究还是在村里活了下去。
她爹却越来越不安分,眼见自家闺女长得不错,他就琢磨起来定亲。
刚好村里大户丁家要给瘸腿三儿子找个续房,聘礼给得极大方,十五万彩礼,还有不少电器。附近村里就没这么阔绰的。
孟爹当下就心动,回家跟孟青青一说,小姑娘直接炸了。
“我不去!他家三儿子瘸腿还打媳妇,前边那俩都是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