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脸上的表情扭曲到极致,整个人僵愣在原地。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有这么复杂的眼神,惶恐,惊愕,涣散……全部搅合在一起。
“有什么不可能?”
院中央,灵泽已经恢复原貌,他墨发微扬,白衣紫花,不怒自威。
魁呼吸急促,一时间没说话,双眼死死盯着灵泽。我悄悄绕到了他身后,等待时机。
灵泽嘴角微笑,眸光却冰冷刺骨:“你就这么笃定熹神能杀了我?该夸赞你天真还是脖子上长的肿瘤没脑子。当初没来得及算的账,现在该好好理顺了。”
“你怎么会在这?!”魁终于开口说话,但说出来的都是废话。
我都替他尴尬,我若是他现在要么赶紧求饶宽恕要么扭头跳墙就拍。
“你可真敢,还妄想与山川同寿,缺德到你这程度真是万死不足惜。”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初你根本是欺压我,我那也是迫不得已!”魁怒吼。
我看不到他表情却能脑补出是何种尊容,卑鄙无耻之徒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并且会为自己做的所有恶行找到“合理”借口。
我翻出各种攻击类符纸,余光一瞥,看到花信风也移动
到院门口把守着。
这个魁毕竟在这待了许久,万一他逃窜出去很可能有不为外人所知的密道什么的。为了不出这意外,我们之前就分好工,我跟花信风切断他退路,他要是敢逃一步就揍得他满地找牙。
原本我对叛徒之流就非常厌恶,这还是伤害过灵泽的,并且某种意义上,我会被押到祠堂这事深究起来也是受他所害。
灵泽冷笑一声,刹那间闪到魁跟前,伸手掐向他脖颈。后者向左一避,竟然全无战斗之意,转身要跑。
只见一道银色鞭影疾飞而至,勾住魁脖子一紧,随后他整个人就被倒拽回来,踉跄几步直接栽倒在地。
不等他起来,灵泽已经抬脚狠踹,直击面门。魁惨叫声起,挣扎着爬起来,召唤出把错金钩,长刃带勾,闪烁寒光。
他挥钩直刺,速度虽然快却没什么准头。灵泽丝毫不避,挥鞭卷住将错金钩猛地一扬,魁猝不及防脱手,武器就这么被缴获。或许是感觉获胜的几率不大,魁扭身奔逃。
我能让他如愿?
早就憋着气等着呢,我将攻击类符纸唰唰唰甩出去,啪啪啪全部贴在他脸上身上,顿时血水弥漫而出。
那惨叫
声嗷嗷得跌宕起伏的。
魁满脸是血,转头看见我,大概觉得这么个人类丫头好对付,于是脚步一转奔向我。这正如我愿,我掏出插在腰际的火铳,朝着他大腿来了一枪。
这不是普通火铳,需要精神力与符咒,灵泽尚未教我方法。不过它也能装填普通火药,效果就是物理伤害。
魁显然还没修炼成钢筋铁骨,大腿被打出个洞,血水飞溅。
他嗷一嗓子捂着腿跌跌撞撞,花信风上前揪住他后衣领抬脚一踹,又将他踹回到灵泽跟前。
我想象魁现在的视角,趴在地上仰头看见昔日主子冷俊邪美的面容,深邃红瞳幽光微微,死亡的阴影已降临。
魁还在嘴硬:“这怪你蠢才被我骗!哈,我可没要求,都是你擅自信任我,不然我怎么可能得手?是你蠢!”
这话听得我突突冒火,信任是难能可贵的奢侈品,如果真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以直接一刀两断。背刺,偷窃,引狼入室,算什么本事?!
我想教训魁,被花信风拦了一下:“让小泽泽好好发泄一下,你过去他有顾虑,会放不开的。”
我只有一个顾虑:“万一灵泽要是打残打死这玩意
,不会引来天道什么惩罚吧?对他的功德有影响吗?”
“不会,魁过去现在都作恶,打死他是惩恶扬善。”
这我就放心了。
灵泽的身影逐渐变化,显出巨蛇原形。雪白蛇身鳞甲犹如璀璨的秘银。但在魁眼里这应该没任何美感,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灵泽身形一动就将魁卷起来死死压在身下 ,然后反复碾压捶打。这架势就好像潮汕手打牛肉丸,太治愈过瘾了。
看恶人被打就是痛快!
这时候胡九跟白姐姐也赶了过来,他们早就知道魁的情况,尤其胡九在跑过来的过程中已经亮出爪子。
“别弄死,千万别弄死,我要拿他磨爪子!”
他说着就化出原形扑过去,巨大的红狐狸一爪子按住被灵泽甩到地上的魁。我就听见噗的一声,好像漏气般的闷响。
白姐姐走过来直摇头:“凑什么热闹,真是!”
周围的山伥鬼们早就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概是灵泽他们显露本事后震慑住了,它们也没敢偷跑去报信。
魁超乎我想象,这么一通折腾下来竟然没死,在胡九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