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凝望灵泽的双眸,殷红如火的瞳仁燃起微微亮彩,仿佛地平线初生的曦光。
之前被痛苦包裹住的意识清晰起来,肆意的风暴也逐渐平静消失。我重新控制住自己的思想与行动,黑暗极速消退。
周围还是魇寨某处街巷,之前悬在建筑之上的巨大球状物不见了。空袭警报般的鸣叫散播余韵,但没有持续多久戛然而止。
我连忙四下张望,看到灵泽单膝跪地,右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地面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艳红如梅。
“灵泽!”我喊了一声,立即上前查看他情况。
“我没事……”
“你没事你吐血玩?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那怪物是导致这一切的根源?”我不想接连不断地追问,但眼下不问又不行,没有慢慢谈天说地的空闲。
灵泽深吸一口气,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没想到这里会有七窍。先找地方避一避。”
他起身拉着我向前几步又停下脚步。
我心里一紧,是又有什么出现?
只听灵泽苦笑一声:“我现在看不到正确的路,木樨你带我到一处房屋前,我检查一下是否可以进入。”
我立即照做,带着灵泽到旁边的建筑物前。这是一栋类似
吊脚楼的房屋,整体是木头打造。我掏出纸符放出去,而灵泽也同样释放了探路的纸鹤。
很快就有了反馈,这屋里没有异常,同样也没有活动的生物。
灵泽叮嘱我:“虽然探过路,但这里既然有七窍,就存在很多意外,所以还是要小心。”
“放心,我知道。”
我牵着灵泽顺着木制楼梯慢慢上去,另外一只手掏出火铳,只要有突发事件立马射击。幸好直到进入屋里什么都没发生。
里面陈设还挺丰富,桌椅板凳齐全,柜子书架还有厚重的纱帐,都没有打斗的痕迹。似乎主人家只是暂时离开一下而已。
我领着灵泽走到椅子旁,让他坐下。随后在屋里仔细检查一番,这屋由一张三折屏风隔成里面两间,里间是卧室,桌子上还放着一碗羹粥和几样小菜。
我摸了摸碗,已经凉透了,但看食物还没腐败。这说明原先住这的人离开没有多久?不,也许是错觉。
回想刚才遭遇那大球子的经历,我心有余悸,并且意识到自己也并非完全不受干扰,搞不好我现在也出现问题了。
这种自我怀疑令人心躁动不安,未免继续胡思乱想,我赶紧从里间出来。一抬头就看见
灵泽乖巧地坐在那不动,眼神里都透着等待跟微微焦虑,像是等待回家的小猫咪。
我赶紧过去,牵起他的手:“我在这呢,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遇见七窍之一,对抗时稍有不慎。”
我无从判断他是不是逞强,但我自有办法:“你拿我发誓,要是真这么轻松,你就发誓给我看。”
“……”
“那就说实话。”
“有点棘手。”灵泽垂眸,神色略带忧色:“这七窍来自于混沌,姑且不说本体如何,这七窍就足有七八千年的道行。”
“这么厉害!”我忙问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啊?混沌我倒是知道一点,那不是上古凶兽吗?可这里咋会有的?百乐蛇跟它们有关联?”
我实在太想知道具体情况了,忍不住一连串问出来。
“曾经混沌是中央之海的帝王,有天南海王倏与北海王北忽到他的地盘上相会,混沌热情招待了他们。于是倏和忽想报答他,他们见混沌没有眼耳口鼻,于是为他凿七窍。每天凿一窍,七窍出而混沌却死了。”
灵泽稍有停顿后继续说:“混沌死后心有不甘,从幽冥之地重回世间,他凶性大发,并且将七窍排出体外成
为他七个护卫,为他卖命,杀人放火,祸害苍生。”
“这哪是报恩,分明是报仇啊!”我诧异。
灵泽短促地笑了下:“上古流传的难辨真假,不过混沌跟七窍确实存在。混沌本体已经有数万年,而七窍少则七八千年。”
“那这七窍都是这样的大球子?”
“差不多,分别是眼耳口鼻。刚才遇见的是眼窍,与之对视会遭受强烈的精神攻击。会陷入痛苦与黑暗中发狂。”
我后怕,但想起自己获救的经过不由担心灵泽:“你是不是跟这个眼窍对抗了?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怎么样?”
“还能承受。”灵泽紧着补充一句:“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他不会硬撑,不过情况真的糟糕。照灵泽的说法,这七窍个个少则有七八千年的道行,这远远超出我们的能力。正面刚可能还能逃过一次,但第二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里为何有这种东西?
七窍既然在,那混沌是不是也在这藏着?
灵泽出言安抚:“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