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我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疼到极致时是想不起来的,脑海都是一片空白。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是花信风!
不容我细想,画面里的灵泽已经艰难地转身,他一击将花信风拍开,但看得出因事发突然又毫无戒备,所以并不猛烈。
花信风与其说是被打退不如说是趁势撤开距离,他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这是弑神的黑金玄铁,就算是你也无法愈合伤口。”
“为什么……!”灵泽紧紧抓着窗帘,身形晃了一下。
我看到他面容苦痛,极度愤怒中又茫然无解,一缕缕淡金色光芒自他周身弥散而出。速度不算快但一直未停止。
我感觉不到自己在流泪,心里只有一股火在燃烧沸腾。
花信风还是平常的样子,神情作态却完全不同,他抱着肩缓缓走了两步,悠悠说道:“你猜啊,如果一下就揭穿多么没意思。”
“你……是霖尘子,花信风被你侵占了!”
“如果这种猜想能让你心里好受些,那我不介意。不管怎么说,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一再错失,就不能怪我喽。”
灵泽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半靠着窗户,目光紧紧盯着花信风。后者突然发难
出击,只是原本流畅的动作忽然一滞,原地停顿了数秒。
花信风的脸颊抽搐起来,就好像要同时做出两个表情,半边笑半边哭。仿佛两个灵魂来回拉扯。
灵泽嘴唇嗫嚅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往下落,随后扭身一甩符,玻璃炸裂,他破窗而出。
这过程一点动静都没发出,仿佛一场默剧上演。
我想花信风可能提前在这房间里安排了什么,对话可以说,但其他动静都会被“消音”。如此做,一定是为了避免我们提前发觉异常。
破碎的残渣飞溅到花信风脸上,划过浅浅伤痕。他避让开,抬手轻拭伤口,哼笑一声:“这真是顽固!”
这话刚说完,他就变换神情,声嘶力竭:“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占我的身体,不许伤我朋友!”
花信风的表情再次转换,重新变得冷然陌生。他抬手朝着自己额头一拍,一层淡灰色的光影刹那间脱离躯体飘出来。
赫然是第二个花信风,只不过像是淡薄的雾气凝聚而成,极为模糊。
第一个花信风,或者应该称呼霖尘子才正确。他冷笑道:“什么你的身体,你才是那个多余的,从一开始这幅身躯就注定是我所有。”
花信风万分震惊:“不可能,
你胡说!过去这些年我牢记在心,何时有你这孽障出现过?!”
“不妨让你明白,很早以前,在你还是棵无知无觉的枫树时,我就已经选中你本体作为我魂魄的寄存之处。不然你以为自己怎么开的灵智?”
“你说什么!”
花信风震惊,我同样震惊不已。
这意思就是从头到尾花信风都是个容器,霖尘子的魂魄始终隐藏在其中,等待着合适时机复苏。
我突然想起之前东洲城地下通道之事,种种怪异似乎都有了答案!
而霖尘子真的印证了我所想。
他无不自豪地说道:“酆都大帝的护体圣气实在碍事,一次次暗杀偷袭都失败,我于是想到只有一个办法最妥帖,那就是潜伏到他身边,在他最薄弱的时候动手。”
“我不信你说的!”
“信不信由不得你,不管哪种潜伏都有被察觉的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连自己都欺骗。”
霖尘子没有完全说透,但我已经明白一切。
灵泽身边不容易接近,任何潜伏都有危险,死亡是小事,如果令他警觉,甚至导致提前觉醒就遭了。
于是霖尘子这畜生想了个办法,那就是选一个跟地府毫无瓜葛的生灵,容纳下自己的魂魄,然后迅速沉潜在这生
灵的意识深处。
只有特定方法才能让他沉眠的魂魄复苏。
而在那之前,生灵没有任何异常,他不会有察觉,也没有割裂感,自始至终只以为自己就是自己。
殊不知意识深处寄居着这么大的毒瘤。
任何人中途查花信风都不会查出问题,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干净得如同张白纸。
我想起最初与花信风相遇时,灵泽也调查过他的过往底细,都没问题。那是不会有,因为花信风自己都不知道真相。
不知道就不会说漏嘴,不会有破绽,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执行任务。
花信风难以接受,他瞪着眼否认:“不是,不是,这身体就是我,我就是这身体,从来有没有你!”
“哈,还是那句话你爱信不信,因为很快这一切也就跟你无关了。”霖尘子说完,神情语气陡然狠厉,一掌猛地拍向花信风所在方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