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闻言眉峰轻蹙,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但这几日值守的鬼差说每到晚上,赵罗天就自言自语念叨他不会忘,不会忘。”
我一听这是有事啊,难道是有什么存在越过酆都看守的力量,与赵罗天每晚“约会”?
这实在不可思议,因为赵罗天并不是关在普通牢房,而是审讯室内的暗狱里。
这地方本身就受酆都大帝气息庇护,除非天神级别的,不然休想在哪捣鬼
可如果真有这么个存在出没,灵泽会没有半点感知吗?
真是奇了怪了,我尝试分析:“有没有可能赵罗天不是跟什么人说话,而是受了什么刺激,反复念叨。”
“有可能,但我从知道这情况第一天起就给赵罗天审过魂,结果是他的魂魄没问题。”
灵泽的回答令我陷入苦思。
会是什么呢?总不能真有什么来头巨大的东西绕过酆都,绕过灵泽,偷偷摸摸在暗狱里影响赵罗天?
那这样的话直接杀了他不是更省事高效?
我感觉自己掉入迷宫之中,难以理出头绪。
灵泽放下手中的笔,走过来搂着我,下巴轻轻磨蹭着我的发顶:“别想了,这事我已经安排人手处
理,你就好好歇歇。”
“我又不是纸糊的,再说你都殚精竭虑的,我能在旁边傻乐吗?那又不是大傻子。”
见我真情实意地反对,灵泽继续柔声安抚:“我也并非完全没头绪,只不过需要时间。”
我刚想问到底是什么,就听到有鬼差风风火火闯进来,扑通跪地禀报:“帝君在上,赵罗天他,他变得很奇怪!”
“出了什么事?”
“赵罗天今天一开始没什么异常,可待着待着就开始失常,不断地撞墙,手脚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牵扯着扭转,好像……傀儡木偶!”
傀儡木偶!
我一下警觉,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商浣雨!
灵泽神色凝肃,显然是也想到这个万象的偃师。
当初他差点死掉之际被千惠所救,虽然中了灵泽的蛇毒,不过并不足以要命。也许他还还活着,但他有这种本事跑到暗狱来捣乱?
一切下结论都太早,我跟灵泽赶紧赶到暗狱。
昏暗充满血腥气的牢房里,鬼差们纷纷远离,目瞪口呆地盯着悬挂在屋顶上的那一抹人影。
距离上次见赵罗天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但现在看到他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
人。
灰白色的囚服皱巴巴地裹在干瘪瘦削的身上,袍袖衣角沾满血迹跟泥土,伸出来的手全是枯骨。脑袋耷拉在胸口,以极不自然地角度。
那样子就好像脖颈已经折断,只是皮还连接着而已。
他蓬头乱发,翻着眼珠,眼白的部分一片血红。
当值的阴官见到我们过来,颤巍巍地上前行礼禀告:“帝,帝君大人,宫主大人,这这卑职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突然咔咔咔就动起来,然后挂到屋顶……”
灵泽已经快步走到牢房前,我紧跟过去。他示意我在外面等候:“木樨,里面可能有危险,你在这等着,假如有事也好策应。”
我犹豫了下就答应了。
我俩要是一起进入遭遇不测,那不是连通风报信,叫救兵的人都没了吗?
至于周围这些鬼差,他们能力低微,危机时刻指望不上什么大作用。
灵泽推开牢门,缓步走进去,手中微光一闪,银鞭紧握。
我在外面戒备着,墨渊金环也改变形态,成为长剑。
其他阴官鬼差战战兢兢,他们实在是碍事,我无声地示意他们先撤走。留在这也帮不上忙,真要是打起来还拖后腿。
他们
连行礼都顾不上,麻溜地脚底下抹油跑了。
暗狱基本上不会出现异常现象,所以负责看守这里的阴官鬼差们反而没什么经验,着怕不是鬼生里头一遭。
吊在牢房屋顶上的赵罗天一动不动,就跟死了差不多。
但我感觉得到他身上还有一丝活气,这股气息跟活人不同,是酆都生灵特有的阴活气。
他没死,但离死也就一步之遥。
之前一审时他还活蹦乱跳的,熬过各种酷刑不肯认罪。就算之后吃不好喝不好,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一种细微的响动从赵罗天体内传来,像是什么生锈腐朽的木头轻轻挤压转动发出来的。
原本没什么,但在阴暗安静的牢房里传来就异常瘆人。
灵泽紧紧盯着他,右手抬起掐诀,幽暗火光在指尖跳耀,随后迅速飞向他。
瞬息间,刚才还寂静如死尸的赵罗天一个饿虎扑食冲下来,枯指成钩爪狠狠瞄准灵泽头颅与胸膛。
我长剑一转,向着赵罗天后背心猛刺过去。
灵泽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