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很亮,光仿佛一支笔,沿着他的桃花眼,鼻梁一侧在勾画,眼眸深些,描得重,鼻梁旁的侧影也深,最后勾出他双颊两侧浅浅的酒窝。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腔调又有些不忍:“还未结痂,所以有点疼,忍一忍。”
她依旧没吭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换完药和干净纱布后,池靳白把她挽在手臂上的袖子放下来,看着她,几乎是无意识的抬起手,食指微曲,即将贴上她的鼻子的时候,被她睁眼避开。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皱了眉头,平静的眼睛里也终于带了明显的恼意,他收回手指,声音带了几分笑:“你鼻子上沾了灰。”
大概是他神情太坦荡,夏稚有些懵,她只好将信将疑的用衣袖擦了擦鼻子。
在她发现真相前,他及时的说:“是我看错了,好像是灯光下的一圈影子,抱歉。”
夏稚从沙发上站起来,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目不斜视直接回到客房,也不担心他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会在这里留宿。
池靳白坐在右侧角落,无奈的抚了抚身旁她刚坐过的位置,没有任何余温,她的体温跟她的人一样冷。
次日一早,毕沉值完夜班回来,发现客房的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房间的陈设跟夏稚住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里面甚至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正当他出神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他抹了把脸去开门,看到神清气爽穿着运动装的池靳白拎着早餐站在他家门口,他狐疑地问:“有我的份?”
他说:“听说昨晚急诊室太忙,晨跑的时候路过早餐店,多买了两份,另外一份给你朋友。”
“唉,王医生老婆没生,炸胡。”毕沉从他手上接过各种丰富的早餐,“谢谢了。可惜夏稚没口福,她已经回学校了。”
“这么早?”
“嗯。”
池靳白没再多问,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急切把人给吓跑了,那得换个战术,循循善诱才行。
北方的季节似乎更替的分外快,夏天的炎热还未完全褪尽,一阵又一阵的秋风将夏天无情驱逐,天旋地转间,一切都变了模样。
寒风瑟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黏腻的薄薄水雾。
图书管理员用机器扫描了几本书递给这个眼熟的学生,“你这孩子开门第一个进来,关门前卡着点最后一个走。你不饿吗?”
夏稚摇了摇头,道了谢,刷完卡借了几本书往图书馆外走。
“夏稚,我给你带的晚饭。”池烟拎着饭盒出现在她面前,有些愧疚地说:“你那天流血太多了,猪肝和红枣都是补血的,你多吃点。”
她语气淡漠:“你吃吧。”
“你多少吃点嘛。我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池烟跟在她身后。
“不用。”
“让你跟我去医院,你又走了,现在我为了感谢请你吃个饭,你都不肯。”池烟趋步向前,委屈地问:“夏稚,你讨厌我吗?”
眼前长发飘飘的女孩儿很快红了眼眶,眼泪在那双微阔的眼眸中转来转去要掉不掉,格外惹人怜惜。
她无奈的停下脚步,“我吃。”
“外面好冷啊,你穿得太少了,我们去那儿吧。”池烟拉着她身上单薄的黑色罩衫,指着前面的一家奶茶店。
“嗯。”
没有被拒绝的池烟背对着她露出得逞的笑容,侧脸的酒窝快要溢了出来。
就这样,她在池烟每日的眼泪攻势下,吃了整整半个月的猪肝和阿胶红枣乌鸡汤。
“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各位兄弟姐妹们,下周的运动会请大家踊跃报名啊。”
在班长的一声吼下,今天下午的课程宣告结束。
“班长,运动会咋搞啊?”
“我们不争第一,只求不是倒数第一。”
班长拍了下泄气包的头:“能不能有点志气?”
“女子项目那么多,我们班就九个女生诶,这就是现实。”
“那你们男生那么厉害,每项随随便便拿个第一回来,奖牌那么多的话,班级第一名不是势在必得吗?”于露低语反驳,不甘落下风。
张艺茜瞥了眼刚上课被教授夸奖的优秀学生,不长记性阴阳怪气地说:“别忘了,我们女生里有个很厉害的夏稚,她一个人报名好几项运动不成问题吧。”
在大家的注视下,张艺茜款款地朝着教室最角落位置走去,“夏稚,运动会这关乎集体荣誉感,你不会拒绝参加吧?”
“随便。”
“那我给你报名了。”
随后,于露亲眼看见张艺茜在女子5000米、100米跨栏、铁饼、标枪五个单人项目上都写上了夏稚的名字,摆明了在欺负人。她还没得及提醒夏稚,就听到身后室友花痴的声音。
“门口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