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着帽檐很宽的沙滩帽,看上去像是来旅游的。
宇文战坐在甲板上拿着鱼竿钓鱼,他的白色衬衫衣袖都微微卷起,露出古铜色劲瘦的小臂。
她摘下墨镜,站在他身后又喊了声:“阿战。”
宇文战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站在甲板上,海风吹动她的裙边,裙摆开叉处露出小腿和她的脚背,她的脚趾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是他最讨厌的颜色。
她轻声蹲在他身边,问道:“钓到鱼了吗?”
他抿唇道:“没有。”
“你这鱼饵用的是红肉,难道你想把鲨鱼钓上来吗?”曲若悠看着放在旁边的一筐子血淋漓的肉,好奇心驱使让她凑了过去。
“别动。”他的视线随着他的话落在她的脸上,“那是人肉。”
曲若悠捂住口鼻,吓得脸煞白。
“老四,把这个肉清理干净。”宇文战吩咐完,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副深情的样子,“别吓着我未婚妻,我可是会心疼的。”
见她笑了,宇文战没有了钓鱼的兴致,把鱼竿扔在一边站了起来。
曲若悠顺势挽住他的臂弯,笑逐颜开:“晚上一起吃饭吧。”
“你想吃什么?”宇文战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不动声色的隔开点距离,让身体不碰触到她。
曲若悠说:“吃素吧,刚刚的肉实在太恶心了。”
她身上的香水味可比血腥味浓多了,他忍下反胃感,温和的笑道:“你开心就好。”
放在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曲若悠脚步一顿,宇文战看了她一眼,抽出自己的手臂,贴心的说道:“我去下面等你。”
她甜甜一笑:“好。”
等他带着人进了船舱,她接起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她直接变了脸色,眼里全是嫉恨。
对方说:“派去京州的人都被宇文战杀了。”
曲若悠定定站着,双手紧握在身侧,海风并不冷,此刻吹在身上确实入骨的寒,疼痛难耐。
她冷笑一声:“那就让他暂时护着那个贱人好了,那么多雇佣兵出马,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护得住?”
对方问:“发布的任务要求里,要留性命吗?”
“当然不。”曲若悠撕开温柔的伪装,声音低哑得像是淬了毒:“这次我要她死。猫抓老鼠的游戏开始了。”
海面上掀起了汹涌澎拜的浪潮,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狂潮拍石,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微明的天空中慢慢垂下了一条条雨丝,层层的雨云遮住了东升的太阳。
摇摇曳曳的竹叶在春雨中舒展着枝叶,贪婪地吮吸着雨水。蒙蒙的湿气蕴染了每个角落,像一幅丹青,浓抹淡描,勾画着眼前的大片牡丹。
问东城春色,正谷雨,牡丹期。
想前日芳苞,近来绛艳,红烂灯枝。
坐在院子里,欣赏着自家夫人种得牡丹的池振霖,对着许久不见的儿子问道:“听说你最近在拍卖会上拍了不少绝版医书?”
池靳白看着廊下的雨,应了声:“嗯。”
池振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让我看看。”
“不外借。”
池振霖直接被茶水噎住,“我是你老子,看你几本书怎么了?”
他扬眉反问:“弄坏你赔钱吗?”
“池靳白。”池振霖把茶杯重重的搁在玻璃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吃饭了。”在两人吵起来之前,池烟适时的出现了。
池振霖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摆摆手,“算了,今天这个日子,我不跟你计较。”
站在大片一片牡丹前的池靳白,一张比花还灼粲的脸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欠揍模样,池烟特意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跟着池振霖先回了屋内。
柳筱自从上次犯病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因为药物的副作用,整个人每天都昏昏沉沉的睡着。
此刻能坐在餐厅吃午餐,也是为了池靳白强撑着。
柳筱看着最后一个入座的池靳白,笑着问道:“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嗯,很顺利。”
“那就好,也别太累了。有事找你爸,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好。”
“又大一岁了,可以找个女朋友了。你可不要像我跟你爸,拖到三十岁才结婚。”她也不过是全天下的母亲之一,年纪大了,也开始操心子女的婚事了。
池靳白没有敷衍的迎合,而是难得说了一句:“我在努力。”
池烟猛然转头,心领神会的看着他,感觉自己吃了一个真实的瓜。
池家父母默契的对视一眼,虽然有震惊有好奇有喜悦,但在婚姻大事上还是决定给孩子自己空间,没有多问。
最后一个汤端上来,结束了这短暂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