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但是我不敢,我怕我一松口,就会发出疼痛的声音,最后的一丝理智让我宁可咬破自己的嘴唇,也不允许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
他似乎对我此刻的症状很熟悉,抱着我蹚过溪流,把我放进了深水区。
哪怕是夏天,夏季的森林层层树叶遮挡住了白天的烈日,晚上气温会降得很低,小溪的水是那种彻骨的寒,而我身上难受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在水里,他一直抱着我,用手托着我背,怕我会掉进去。
这一刻,我们离得很近,从未如此近过,在朦胧的月光下,我只要一抬眼就能看清他刚毅的脸和下巴处细小的胡渣。
如果这一晚不是在我发现真相的时候该多么美好,我甚至失去了多看他一眼的勇气。
我身上的症状消失后,他抱着我上岸,然后在周边找了一些枯树枝和落叶,用打火机点燃了它们,火焰下,我们坐在一起烤火,他让我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问他明知道这里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他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也许他命中注定就是要来到这里也要遇见我。
随后,他拿出一个我在电影里看到过口琴,吹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欢快曲子。真是很奇怪,明明我们没有再继续交谈,但他却似乎知道我的心情,我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所谓使命。
四周渐渐飞来数只萤火虫,点点的荧光环绕在他身边,他的身影变得柔软而温柔,宛如林间的风,明明抓不住,却又让人想触摸。
这个夜晚变得不再那么难耐,月色很皎洁,星星很耀眼,火光很温暖,曲子很悦耳,身边的人也很好。
2002年7月12日六月初三晴
一夜未归的消息还是被阿爸发现了,他气势汹汹问我去哪儿了。
我看着他只觉得陌生,更想问一句他是不是从小到大就在利用我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我不敢,我从小没有阿妈,我害怕也会失去这个阿爸。
所以我闭口不谈任何事情,任由他呵斥我,可是当他拿出针孔和管子准备让我抽血,我生出了勇气,想让他告诉我实验室的真相以及我存在的价值,正要开口跟他当面对峙时,迟重去而复返。
他承担了一切,说昨晚是他擅自做主带我去林子里看萤火虫。孤男寡女在一起待一夜,哪怕什么都没做,也让人浮想联翩。
阿爸问他进豸逊森林的第一条规定。
他说是不能擅自来木屋,不得主动接近小姐。
而这个规定,我却是第一次知道。随后我看见阿爸点了点头,然后让人把迟重带去了惩戒堂,那个我跟芸娘从小就害怕的地方。
大概十二岁的时候,不知道亚君哥哥做错了什么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后来我跟芸娘亲眼看到他从惩戒堂走出来,那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几块碎布了,露出来的皮肤上是带着血的鞭痕,十六岁的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少年,那一刻我直觉他变了,变得跟我和芸娘不一样了,现在我想那个变化大概叫做成长。
而我和芸娘一直活在保护伞下,准确来说那不是保护伞,而是我阿爸给我编织的假象中。
2002年8月12日七月初四小雨
实验的收尾工作一直不顺利,老师看出了我的不专心找到了阿爸,阿爸问我最近心思都不在实验上,是不是因为迟重?
我不想让他知道是我在最新研发里动了一点手脚,所以直接承认了自己喜欢迟重。
他像从前为数不多的时候摸了摸我的头,说女儿长大了。
那一刻,我有点伤心,阿爸可能不是个好人,但他应该是个好父亲。所以我抱了抱他,像小时候一样。
阿爸开怀的笑了,嘲笑我这么大了撒娇还是只会这一套。他说会放了迟重,还说身为京宵的女儿就该得到她喜欢的一切,包括迟重这个人。
而这天晚上,我的确在惩戒堂门口等到了迟重,他看起来没有当年亚君哥哥那么惨,却也满身伤痕,雨滴落在他的额头,打湿了他的黑发,明明是十分狼狈的模样,却还是能让我这颗心跳动的很剧烈。
2002年8月20日 七月十二大雨
阿爸给我跟迟重定下了婚期,但是迟重拒绝跟我结婚,在他从惩戒堂出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又被关了起来,只是这次关他的地点是以前经常关我和芸娘犯错时的小黑屋。
我独自想了一周,我决定主动跟阿爸说我不想结婚了,我已经不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了。
我很少主动去阿爸的屋子找他,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在夜晚的时候我从不独自过去。而在今天,我站在阿爸的屋外听到了争执声,阿爸在问还有谁是卧底,我听到那个每天来给芸娘送菜的男人否认以及求饶的声音,最后里面响起一道干脆利落的枪声。
我强迫自己冷静,然后用颤抖的手打开门,里面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和猩红色的液体迅速在屋内各个角落流动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