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虞无措地蜷缩着双手,转头就想跑。
“你站住!”
一声娇斥让他一下子不敢动了,只能任由自己被抓住。
“二公主……”
“别这么叫我,你唤我阿陵,就像以前那样。”
姬陵水抓住他衣袖的柔荑一路向上,想去牵他的手,肌肤刚一相亲,男人就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二公主,无虞岂敢冒犯,你既无事我便退下了。”他语气恭谨却无一丝亲昵,“姬太子很担心你,最好给他报个平安。”
“他担心我,那你呢?难道你不担心我吗?”姬陵水因着他的态度,面上浮现哀戚之色,“你若是不担心我,又何必急匆匆要出谷,甚至不惜破医仙谷的铁律。”
“你为什么不承认呢?你的心里明明还有我。”她笃定地质问道。
无虞痛苦地闭上双眸不敢与她对视,“我不过一残破之身,又怎敢有非分之想?”
“你我本就是定了亲的未婚夫妻,还谈什么敢不敢?”
“二公主,我们之间的亲事早就退了……”
她急切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浮着水光的双鱼佩,“你送我的水珠佩我一直都贴身带着,这亲事我不说退谁敢退!”
“二公主……”无虞的眉间闪过一丝痛色,她一向霸道,而他又从来就
拿她没办法。
只是这回他真的不能。
“二公主,无虞早在当年就当着所有族人的面,与你退了亲事,从此两相嫁娶互不干涉。”他将自己的衣袖无情抽回,“还望二公主自重。”
“你就非要这么对我吗!”姬陵水何时被人当场如此下面,清凌凌的眸子很快浮上一层泪。
无虞见这般她伤心,心痛得快直不起腰。
“二公主,无虞无才无德又身子残破,实在不值得你如此待我。”
好不容易见到面了,他却三番两次如此糟践她的心意,姬陵水也起了气性,“好!你配不上我,我这走!”
见她决绝转身离去,无虞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密密麻麻的疼痛却像虫蚁在啃食心脏,连呼吸都牵扯起更深的痛意。
姬陵水走出几步又猛然停住脚步,她想起程希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嫉妒是检验爱情的唯一标准,一个男人如果连醋都不吃,那他就一定不爱你。”
“无虞!”她回头突然,将男人唤得心肝一颤。
“你不想爱我,那我就随便把自己嫁了,鲤鱼族的少主一直爱慕我,等回了西水我就上禀大姐给我们赐婚!”
“不行!”无虞瞬间慌了神,“鲤鱼族的少主是个放浪形骸的登徒子,你如何能嫁给他?
”
“为何不能?反正我爱的人不爱我,那我嫁给谁都无所谓。”
她丢下这句话就往白梨花林外走,漫天飘扬的白花落在她的乌黑发间,身姿轻盈犹如蝴蝶,好似马上就要扑向烈火深渊。
躲在暗处的程希抱着小白狐吃瓜吃得起劲,“谢见殊,你信不信?我数三下,谷主一定会忍不住!”
“我信。”
“啧,你会不会打赌啊?这时候你应该说你不信。”
“仙女姐姐说什么,我都信。”
“你别闹。”她轻咳两声缓缓脸上的羞意,“三!二!一!”
“阿陵!”无虞睫羽眨动,往日的冷静和理智被烧了个干净。
程希嘿嘿一笑,“我赢了,你欠我一个要求。”
“好。”谢见殊很认真地应下,虽然不用打赌,他也会倾尽所有为她得到想要的东西。
无虞方才想跑,姬陵水一喊就将他喊住了,现在局势逆转,无论他如何唤她,她依旧头也不回地冲出花林。
医仙谷铁律,谷主终身不得出,白梨花林依旧属于医仙谷的一部分,可如今姬陵水已经出了花林,走到它前方的一片空地上。
她落寞的背影透着难以言喻的期待,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知道医仙谷的铁律。
“阿陵,你不要嫁给他!”无虞也
止步停在了花林边,“他不是你的良配……”
“他不是我的良配,那你是吗?”她没有回头,只默默等待他的回应。
男人沉默不语,安静得姬陵水的心都凉了半截。
“呵,终究是我自作多情。”
绝望的泪珠夺眶而出,她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灵气汇于脚下,刹那间跑出了好几里。
“啧。”程希对怀里的小白狐唏嘘道,“看见了吗?真的想走的人,是不会让你有追到的机会的。”
对于她说的每一句金科玉律,谢见殊都想拿纸笔写下来,记录成册。
“阿陵。”男人的低语近在耳畔,姬陵水感觉一个瘦弱的怀抱从身后将自己紧紧拥住。
“别走,不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