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谢照,有时候,你让我觉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谢照静了静,道:“害,这也不是我发明的,是那什么——我爹!对,我那个爹吧他就是喜欢发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司轩没吭声,谢照拉住他的手,给他的头顶也披上隐身衣。
两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去了段家的大门。
司轩拉开门的时候,只听见守门的侍卫稀奇道:“今天的风真大,你看如此沉重的大门,竟然都被风吹开了。”
司轩和谢照两个人因为有了隐身衣,有恃无恐地在段府逛了一圈,最后在一个亭子处找到了正在过花灯节的段家人。
坐在首席位置上的是段嫣的父母,段父长相粗犷,一看就是习武之人,段母则在另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偏着头对着段嫣最小的哥哥念叨道:“不管怎么说,你和季荆这么多年的朋友,就算他这件事情做错了,你也不应该把这件事情闹到官家那里去。”
只见侧边坐在最末侧桌子的神采奕奕的少年争辩道:“那你说我怎么办,季荆他都快把人给杀了,还想要私了?”
来之前谢照便调查过,段父段塔没有妾室,只有一个夫人,就是段嫣的亲生母亲殷素知,段嫣是两人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小的孩儿,段嫣上头还有三个哥哥,段金,段木,段珠。
据说殷素知在生段珠的时候喜欢吃辣,家中都以为继两个儿子之后会迎来个姑娘,段塔更是表示要把这个女儿当作眼珠子来疼爱,还没出生就上了族谱取名段珠,没想到生下来的是个男孩不说,还是几个兄弟里面最顽皮的一个,调皮捣蛋的样子,段塔别说把他当眼珠子疼爱,自己的眼珠子都要被气得从眼眶里跑出来。
段塔登时被自己小儿子不知死活的语气给激怒了:“你说你!现在全家都在什么境地你不知道?!”
“你祖父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站在靖王的船上了,如果靖王不赢,咱们全家都得输!此时正是需要季荆他爹,淮南王季桂的助力的时候,你和季荆闹得这么不愉快,有没有考虑过段家之后要如何与季家相处?!”
段塔把事实就这么残酷地摆在了桌面上,段珠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但又有些不甘心:“祖父就真的一门心思选了靖王?”
段塔举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不是你祖父选了靖王,而是靖王选了段家。”他抬头,看了坐在段珠对面,同样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段嫣:“嫣儿,你确实喜欢靖王的,是吧?”
谢照看着这一幕,想起自己穿越前做的背景调查来——传说靖王在十多岁的时候对同样十岁的段嫣一见钟情,说是如果能够娶到段嫣,当建高楼藏之。
结果后来的结果连谢照都知道,段嫣被许配给了沈舟。
当真是汉武帝一样的同款渣男语录了。
而且不管是汉武帝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还是靖王的当建高楼藏之,这等民间津津乐道自以为是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根本没办法让谢照因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动。
他们好像把女子当成了一件名贵的花瓶,只是收藏起来供自己赏阅,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爱情。
“是的,爹,”段嫣不像小儿女那样作态,而是坦坦荡荡地回答道:“如果他是皇帝,我愿意忍受皇后这个称呼带来的所有痛苦。”
司轩看着这一幕,百感交集道:“听说当年靖王曾经在段家人面前发誓,如果自己是皇帝,那么皇后一定是段嫣,可是后来——”
可是后来段家满门被灭,段嫣成了无用的棋子,靖王很快又重新迎娶了礼部尚书孙承宗的妹妹,司轩的母亲,孙柔。
段嫣坐在那里,披着一件雪白的狼毛氅衣,整个人看着仪态端庄,和谢照这个时代的段嫣没什么模样上大的改变,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些柔和。
殷素知停下织毛衣的动作,问:“阿嫣,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爱靖王,爱到愿意一生一世被困在只有巴掌大的皇宫里面,每天要处理数不完的公务和数不完的女子?”
刚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愿意忍受皇后这个称呼的段嫣此刻听见母亲的问话,却半天没有回答,似乎是在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谢照觉得这个时空中的段嫣并没有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里的那么喜欢靖王。